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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射,催化,激活,异变组织增生……缝合。
老头在此后的整个手术过程中,虽然一直都是保持了迷迷糊糊东倒西歪的状态,甚至期间好几次都险些操作失误,引发大出血之类的,但好在助手们还都算清醒,险之又险的将危害性控制在可接受范围之内,于是最终,也算是顺利的完成了。
接下来,就是一段相对平静的愈合观察期,趁此间隙,老头坚持着叮嘱了副手几句之后,就踉踉跄跄的随便找了一个地儿,倒头便睡了过去。
而两位红衣主教也在对视一眼之后,双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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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殿,两人密室。
“方才之事,分明存在诸多疑点,而那东西也极可能被人给提前动过了,你又为何要拦我呢?”
歇洛克的语气里满是疑惑不解愤愤不平。
“大哥,我都说过多少次了,咱现在不是在帝国刑侦部,更是已经不做侦探好多年了,咱们现在的真实身份是卧底,卧底你知道么?这都好几十年了,咋就还没适应过来呢?职业病这么严重的么?”
约翰忠言逆耳苦口婆心。
“哼,我就是看不惯这些阴谋诡计尔虞我诈的,卧底怎么了?卧底就不能参与破案了?”
“你可拉倒吧昂,咱现在干的营生,本身就是个阴谋诡计尔虞我诈的事儿,这咋还好意思说别人呢?何况上面还明确提出过要我们想法设法来破坏此次洗礼仪式,这眼瞅着教廷里面起了内讧,窝里斗法,狗咬狗一嘴毛的事儿,不是正好符合咱们的利益了么?这下甚至都不用咱们冒险出手了,两全其美的事儿,就装作毫不知情,又有何不可呢?”
“再者说了,也没说不让你破案呐,咱完全可以不声不张的,偷偷摸摸给它破了,完事就咱自己知道,或者再把信息反馈回帝国,不就完事了么?说不准还能给咱俩额外增加点功绩啥的呢,凭啥傻乎乎的给那老神棍白忙活去啊。”
“你品,你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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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盟,3号生产基地。
一个白白胖胖的身影踉踉跄跄着,从藏在一处犄角旮旯里的老式通讯仪前站起身来,刚跌跌撞撞走了没两步,就身子一软,跌坐原地,哪怕是把腚了摔成八瓣儿,这会儿恐怕也顾不上喊疼了,只是面如死灰如丧考妣。
此时他的心里,除了惊恐,就是怨愤。
妈个鸡,老子这会儿总算是想明白过来了,为何当初教廷派人来策反的时候,明明最为意动果决的就是那个老王八蛋,他却偏偏要让我站出来顶头当这个总联络人,自己反而缩头隐于幕后,原来坑在那个时候就特么给老子挖好了是吧?
上回明明自己都那么苦苦相劝了,让他想办法给人家个交代,给人个交代,老杂碎非不听,就知道模棱两可敷衍了事,还特么整一句“从长计议”,计你姥姥!早特么干嘛去了?
这下倒好了,人家那边放狠话咬死了,不给人一个交代,就给老子一个“胶带”,这不倒霉催的么?
不行!老子要是没好活了,他们一个个的都得给老子垫背陪葬才行,尤其是那个老东西!
这么想着,白胖子动作笨拙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揉着屁股,一边一瘸一拐的快步远去。
兜兜转转的,从另外一个犄角旮旯里,钻进了一处黑不溜秋的洞口,来到一个古旧的蛹仓前,噼里啪啦操作一通之后,手脚并用着攀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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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戴夫端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看着眼前铺陈开的一溜资料,颇有些焦头烂额头昏脑涨。
最近,联盟高层频频动作,行雷霆手段,各种行政指令和调动文书络绎不绝,明里是打着为筹备战事而全面动员的旗号,暗里却把一些或虚或实的关键节点都给控制了起来。
尤其是自己分管的物资这一块,改革了固有制度不说,甚至还直接就将战时调度给完全的划分了出去,搞的很多本来归自己分管的部门和人手,这会儿都纷纷听调不听宣,干脆跑那边处理业务去了。
这特么不是变相的给我架空,直接撸成光杆司令了么?
还特么藏着掖着的干啥?司马昭之心呐?索性立马就给老子革职查办了就完了呗?
妈个鸡,兔子急了还咬人呢,真给老子整急眼的话,别怪老子破罐破摔,跟你们这个破联盟一道来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想是这么想,说是这么说,可因为当初自己那么一犹豫退缩,把先手给玩丢了,被人家这么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快刀斩却乱麻,底牌尽失之下,这会儿毫无底气可言。
戴夫此时满肚子的憋屈、不甘、愤恨……却无处发泄,只能铆足了劲的开动脑筋,期望从面前的这许多数据之中,找出哪怕一丁点的蛛丝马迹和破绽,寻求翻身变局的良机。
本来就稀少的发量,这阵子又绞尽脑汁薅来薅去的,基本就直接化身“地中海”了。
他这会儿的面相,双目赤红布满血丝,嘴唇干裂憔悴颓丧,正愁眉不展之际,手腕上的智脑却开始“滴滴”“滴滴”响个不停。
原地怔了半晌之后,老戴夫才恨恨的用力一拍桌面,起身匆匆而去。
却未曾注意,自己的助理兼女儿,正用异样复杂纠结的眼神,凝视着他慌张离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