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羽看了看狼狈不堪的喻清歌,低声说:“与她不相干,救人是我的决定。”她看看云遂,又看看敖言之等人:“你不是魂体了,你们都进来了?秘境打开了?”
“你还有心思管这些!”云遂捧着时羽惨白冰冷的脸,小心拭去她嘴角的血:“我再不回来,你是要将自己耗死在这里吗?”
这话说得甚至有几分咬牙切齿。
时羽懵懵地看着他,似乎是第一次见他这般情绪外露,有点怔住了。
云遂看着她身上的衣衫几乎被血浸透,脖颈上还有一道长而干涸的血口子,只觉得双眼刺痛,心头也跟刀剜了似的,再多责备的话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进来的那一刻,看到她这般模样,他的呼吸都停滞了。
第一次产生一种会失去她的恐惧。
他伸手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低哑道:“下次不许这样了。”
时羽眨了下眼,越过云遂的肩膀,看到了无数张震惊到几乎要碎裂的面孔。
这是第一次,云遂在人前拥抱她,好吧,从前即便是在人后,他都没有这样紧张而动容地拥抱过自己。
人们的震撼、激动、艳羡,还有一些些嫉妒,与她幻想过的一模一样。
她幻想过,也期待过,她和云遂能成为一对恩爱夫妻,是修真界有名的眷侣,他们在人前流露出甜蜜的蛛丝马迹时,便会收到这样的目光。
可这种羞于启齿的小小期盼,云遂一次也没有满足过。
相反她得到的只有嘲笑和轻蔑,所有人都在笑她爱而不得,不自量力。
为什么在她不屑一顾之后,才让她得到呢?
心已经不会痛了,只涌上来空荡荡的疲惫。
时羽闭上眼,下一刻,她双脚离地,竟是被抱了起来。
云遂就这么抱着她朝洞府外走路。
时羽看到了人群中的晏无归。
她立即就收拾起不恰适宜的情绪,忍着对云遂的抵触,环住了云遂的脖子,小声说:“你生气了吗?你别生气,我救人其实也有自己的私心。”
“什么?”
“这次鬼气爆发,困住了这么多人,但好在没有太大伤亡,如果我救了这些人,让他们平安活下来,损失是不是就更小了?”时羽垂下眼睛,用很小声,但以双生姐姐的修为绝对能听得到的声音求情,“所以,看在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的份上,你放过……那人一马,这次就不要抓她了,好不好?”
云遂脚下一顿。
人群中清清楚楚听到了时羽这句话的晏无归也是身体僵住,眼底溢出几分不可置信。
所以这个蠢蛋像头老牛一样兢兢业业救人,就是为了减少损失,好向姓云的求情,让姓云的能放自己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