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羽重重松了口气,接着有些歉疚道:“谢谢你啊,还有,对不起让你为难了。”
云遂看着她生分而拘谨地向自己道谢又致歉的模样,心头一堵,就像刚刚得知她不惜拿自己的生命冒险,就是为了为那人求情时的心情一样。
认识二十年,从未见过她如此在意一个人,甚至不惜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
“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做到能吸收别人身上的鬼气?”
时羽装得很像那么一回事:“我也不知道,就是那么试了一下……”
“那你可知你的修为毁了?”
“啊?”时羽一愣,然后像被提醒一样,伸出手运功,手上就窜起一团黑气,她吓得赶紧停下,神色有些惊惶,但随即苦笑:“毁了就毁了,我那点修为本来就不够看。”
见她这般若无其事,云遂堵住的胸口就像又被塞进一团棉花,窒闷极了:“不仅修为毁于一旦,你如今还鬼气缠身,就为了一个魔族?”
云遂没察觉到他这话里隐约含有点酸味。
时羽低声说:“她是一个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人,我也没想到她竟然是魔族,但我向你保证,鬼气不是她弄出来的。”
“纵然不是又如何,魔族历来是人族的头等大患,两族之间的关系不会因为这一件事而改变。每个人在踏上修途的第一天,就起誓过,诛杀魔族,责无旁贷。”
云遂的一句句话像锤子一样敲在时羽心头,让她的脸色一寸寸白了下来,沉默不语。
见她如此,又念及她刚受重创,云遂心头一软,语气也软和了下来:“不说这些了,你刚刚醒来,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时羽摇摇头:“我还是觉得很累,想继续休息。”
“我在这陪你。”
时羽拒绝:“你有很多事要忙吧,不用管我。”
云遂还想说什么,时羽又来一句:“边上有人我也睡不好。”
云遂一噎,他发觉两人之间的关系疏远了很多,想起一切的起源是云澜宗的那一夜,更具体的可能是冯瑶给她看的那副画,他有心解释,但看她脸上的疲色,只好按捺下来,起身道:“你好好休息,其他事情我们日后再议。”
他也要好好想一想,她身上的鬼气到底要怎么解决。
云遂离开后,时羽重新睁开眼,哪里有半点疲惫的样子。
服侍的人都在外头,室内别无他人,时羽坐起来,从乾坤袋里拿出一本册子。
这是她从兰台藏书阁里抄录出来的一个秘术。
一种能够自我催眠的秘术,叫做诡心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