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路星河的名字在脑中一闪而过,像一双无形却大力的手,按在他苍白的手背,竟动弹不得。
“你不会shā • rén吧?”
黑夜中,他卧在他枕边发出诘问,语气平淡,却深入灵魂。
林有匪没有说话,但喝醉了的路星河仍不肯放弃,执着地又问了一遍:“你不会的,对吗?”
为什么不?就是这个颠倒黑白的人渣令他家破人亡,为什么不能杀他?
林有匪面色平静,但握枪的手指却因为用力过猛而指尖惨白,整条手臂都微微发起抖来。
枪声并没有响起来。
最终他放下枪,把这段剖白的视频收了起来。
他不shā • rén,不是因为这个人不该死,而是因为如果未经法律公审的枪声自他手中响起,路星河一定会不高兴的。
况且这不过是条没有自我的引火索罢了,真正该受到严厉惩罚的,是那些点火的人。
当年主导航宇案的李世川在结案不久后便辞职了。据说是因为家人食物中毒死亡而打击过大引发了精神问题。对于这样的说法,林有匪连标点符号都不相信。
他揣测这位为虎作伥的警官,大概是因为分赃不均被姓慕的反咬了一口。但奇怪的是,李世川并没被灭口。反而得到了慕鸣盛妥善的照顾。
他比慕鸣盛、陈峰和沈止都大,作为从燕京公安大学毕业的学长,他对这几个优秀的学弟都很好,和自称家人都不在境内慕鸣盛走得尤其近。他的单身公寓一度成为了慕鸣盛的食堂,他还常和沈止、陈峰调侃。“这个小兔崽子天天嫌我做的菜不好吃,却还是天天厚着脸皮来蹭饭,一顿都没落下。”
林有匪猜想,李世川手里或许还握着足可保住性命的重要筹码,否则按慕鸣盛的个性不可能会放过他。
在得到了线人的肯定回答后,他重新开始找李世川的下落,但所有线索依然全部中断在康仁精神病院。
李世川的档案因为一场火灾不翼而飞,资料记录他在十几年前就转院了,却没有人说得清楚他到底转院去了哪里。
林有匪借着公益活动来了康仁好几次,但截止目前对李世川的去处仍是一无所知。
沈听和楚淮南回家路上碰上了一个插曲。
沈听一整天都没怎么喝水,嘴唇有些起皮,车里没水了楚淮南就把车临停在了路边给他买了两瓶矿泉水。回来时,车里却没有人。
不远处围了一群人,时而有尖锐的哭喊声传出来,大哭说是自己的孩子丢了。
楚淮南皱着眉走过去,果然在人群里找到了沈听。
一个披头散发的年轻妇女正坐在地上哭,包围圈里的三四个群众都拿着手机拍,只有沈听正冷着脸打电话报警。
女人虽然哭得像疯子但神志十分清醒,边哭边向周围的围观群众描述孩子被抢的细节。
她自称王婉华在这附近上班,午休时从幼儿园接了孩子准备一起回家吃午饭,不料在半道上,突然被一个陌生女人拦住了,对方喋喋不休地缠着她问,为什么要辱骂她。
王婉华感到莫名其妙,只觉得自己遇上了疯子,她一手护住孩子一手用伞隔开了发难的陌生女人。
最近正值江沪市的雨季,时常飘点儿细雨,王婉华随身带着的折叠伞帮助她抵挡了一阵,但很快也被那个女人抢了过去。她徒手将伞折断,并继续纠缠,追问她为什么要辱骂自己,尖利的指甲几乎要戳到孩子的脸上。
王婉华彻底慌了神,抱着儿子小石头大喊:“有神经病!快帮我报警!”
周围有许多过路群众,其中的一个小姑娘帮她拨了报警电话,并把电话递给了她。
王婉华在电话中向警察说明情况,但没等她说完,对方一抢过手机,并挥手打掉了她的眼镜。
那个陌生的女人像疯狗一样地扑过来打她,瘦弱的王婉华只能先顾着护住孩子,根本无力招架。就在那时,有个短发的女人主动提出来原以为王婉华看孩子。王婉华暂时把石头交给她帮忙看顾,披头散发地跟那个女疯子理论。
谁料没说几句话,对方突然拔腿就跑。等她回过神来找儿子时,小石头和那个短发的女人都已经不见了。
王婉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遇上了人贩子团伙!她崩溃地瘫软在地上忍不住大哭起来。
警方接到报警电话后迅速赶到现场,由于报警及时,沈听对人贩子的逃跑路线又做了精准分析。那个短发的女人没来得及跑太远就被警方找了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