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见了,电脑也不翼而飞,这实在不是个好征兆。
没等潘小竹细想,外面的一个同事突然高声叫道:“注意!西边侧卧的洗手间的门反锁着!里头可能有情况!”
一群人都冲到了侧卧洗手间的门口,潘小竹一边敲门一边喊话:“万浩!我知道你在里面!你跑不掉的!不要再做徒劳抵抗!”
可任凭她喊破了嗓子里头也仍然毫无动静。
喊话失败的潘小竹侧身让开,队伍里个子最高的那个男警察立马上来,卯足全力踹了四五脚才把特意加固过的门给踹开了。
只听“砰”地一声,门板撞到了门后的某个硬物又重新反弹了回来。潘小竹一个跨步往里冲,还没进门,一股强烈刺鼻的味道便直冲脑门,差点没把自认为一点儿都不娇弱的她熏一个跟头。
几名男警察跟在她身后屏着呼吸进了门,门背后的情景让他们个个脸色复杂。
“这儿有一个桶。”一个男同事说。
潘小竹看了一眼那个深蓝色的密封塑料桶,皱紧了眉说:“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酸臭?难不成这儿是个制毒现场?”说着她拉了拉右手橡皮手套上的褶皱:“我去把窗户打开,以免这个味道有毒把咱都放倒了,你们几个男的抽抽签,麻溜开个箱吧!”
桶的盖子封得很紧,两个男同事合力才把盖子打开了。
盖子一开,酸臭的味道就更明显了,尽管大家都有心理准备,但有个资历浅、工作年限最短的年轻警察还是忍不住吐了出来。
潘小竹刚打开窗就听到有同事吐了,她捂着鼻子回头一看,顿时也傻了眼——在那个巨大的深蓝色塑料桶中,浸泡着一具黑黢黢、面目全非的干尸。
从形状上看,这应该是一具肌肉组织被严重碳化的成年男子尸体,而根据味道和腐蚀性潘小竹判断,桶内装着的液体应该是浓度极高的强酸!
通过紧随其后的现场勘察,几个刑警一致认为,受害者在被放到硫酸桶内时并没有死亡,只是昏迷。
从桶壁深深的抓痕看,在被强烈的灼烧感刺醒后,受害人还曾有过挣扎,但最终由于盖子被密封得过牢,他没能从桶内蹿出来,因此在挣扎中被烧成了一具干尸。
行凶者使用硫酸可能是为了消灭尸体,但由于剂量有误且浸泡时间不足,所以现场剩下了一具被惨烈灼烧过的干尸。然而尽管尸体没能被销毁,但强酸的浸泡还是给警方的调查制造了大麻烦——他们无法推测出死者死亡的准确时间,且要从受过强酸腐蚀的人体组织中提取出未受污染的死者DNA,从而确定被害人身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好在,法医克服了重重困难,最终锁定被人塞进了强酸桶内受害人,正是消失不见的屋主万浩。
万浩死了,死在自己家中,很快一封和他字迹相符的遗书也在书桌的抽屉里被发现了。所有马场及地宫内被捕的人员都口径一致,坚称这个地下室是由康仁精神病病院的院长万浩一手运营的。
在这个规模庞大的“地下室”中,警方共解救出长期受到性剥削及虐待的少年、少女们共一百五十七名,缉获市面上被明文规定禁止交易的各类违禁品、危险品种类上千种,整体涉案物品重量达百吨,涉案物品总额超过十亿。
万浩人死债消,可调查却不会就此终止。当看到那封像模像样的遗书时,沈听忍不住冷笑起来。这帮罪犯还挺幽默,按照他们预设的逻辑,一个被密封在强酸桶中的受害人居然是留下遗书后自杀的?那么,那个强酸桶的盖是谁盖上的?
他们是不是觉得警察都是智障?
实际上,这倒是沈听冤枉了杀掉万浩的这帮人了。
那封遗书是早就备好的,常年都放在万浩的书桌里。为的是万一有点儿风吹草动,他可以佯装自杀闹个失踪。却没想到,真有点儿什么起来,他连失踪的机会都没有就给人填了命。
万浩死后,警方一边针对康仁展开了前所未有的深入调查,一方面又派蒋志和文迪两人搭档,不动声色地将慕鸣盛严密地监视了起来。
但在拜访了楚振生后,慕鸣盛就再没出过门。
刑侦成立了专案组针对万浩被杀一案展开了彻查。但由于监控缺失,且现场没有任何目击证人,凶手也没有留下任何有效的生物信息,警方最初的调查进展得十分缓慢。但很快,案件就有了突破性进展。技侦人员在万浩家的外窗台边沿上提取到了一枚完整的指纹。随后,通过走访附近居民,提取个别装有私家监控居民家中的录像,警方发现了一小段至关重要的影像——凶手并没有走安全通道或者电梯,而是通过攀爬空调架,从阳台上翻进了万浩的家。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