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慕先生控制表情的神经大概天生短缺,从进门起就一直面无表情,抿着嘴唇用一双凤眼毫不避讳地直直盯着沈听。其强势的作风从他看人时丝毫不屑掩饰的目光就已可见一斑。
不同于面无表情的慕鸣盛,站在他身侧梁硕倒是笑得很真诚,见宋辞语气不善,连忙笑眯眯地打圆场:“宋先生不愧年轻,就是爱开玩笑。”
说着又向慕鸣盛介绍起宋辞,“慕先生,这位就是宋诗宋先生的弟弟宋辞。”说完,又转头看向陪坐在一旁的楚淮南,本来也想一道做个介绍,却似乎不知他究竟应该如何称呼,只好卡了壳:“这位是......?”
“——楚淮南。”楚淮南并不拿乔,朝他微一点头,自报家门。
沈听嗤笑一声,不留情面地戳穿梁硕:“梁总,少装了啊!连和天汇很少往来的那几家会所老板,最近都因为淮南的原因想尽办法要和我多些往来,难不成你会不知道他是谁?”
梁硕的笑容尴尬起来,却仍勉强维持着客气:“原来是远南的董事长,难怪看着面善。失敬失敬,久仰久仰。”
沈听懒得听他睁眼说瞎话,转而朝在一旁看戏的慕鸣盛抬了抬下巴,主动发难:“慕先生,你看着也很眼熟,咱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慕鸣盛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冰冻的表情裂开了一个口子,平直的唇边竟带了点笑,“嗯,你长得和我挚友家的孩子一模一样。”
“挚友?”沈听微微皱起了眉:“难道你认识我爸?不会吧,我爸死得早,连我都不记得他到底长什么样。而且我哥也没说过你比他大这么多呀!肯定不对。”
沈听皱着眉,屈起指节抵着嘴唇,仍是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想了片刻终于恍然大悟地一拍大腿:“对了!是在极乐的门口!”
终于“想起来”的沈听转过头问楚淮南:“那天晚上你也在的,还记得吗?”
楚淮南把吐瓜子壳的果壳盘推得离他更近,笑道:“见过就见过吧,江沪说大也不大。倒是你,想点儿东西还咬手指,多孩子气。”
“谁是孩子呀!”沈听不太高兴,撇下前来谈判的慕鸣盛,吊高着眼梢忙着来瞪他。
坐在他们对面的慕鸣盛两人在自己跟前毫不避讳地“眉来眼去”,也不介意,眼睛看了看桌面上的茶壶,又看了一眼梁硕。梁硕立刻给他倒了被热茶。
三十年的老白茶煮了有十多分钟,颜色浓得像收干过的药汁。
慕鸣盛喝了一口浓茶,轻巧地抛出了个危险的话题来试探:“我说的那个朋友是位警察,他的儿子也是。”
这句话让坐在他对面的青年人顿时两眼放光,显然是被这个话题吸引了注意力:“啊?你的意思是,我和一个警察长得一模一样?”
青年的神情自然毫不遮掩,外放的表情里带着止不住的好奇和兴奋。
楚淮南见状笑着提醒他:“慕先生贵人事忙,阿辞你挑重点的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