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火的视线只看了床上那女子一眼,便快速的转开,只小声的念了句:“冒犯了。”
他伸手,将女子发间的银簪拔了下来,紧握在手中。瞧着她那被自己打的涓涓冒血的后脑,眉头更是一皱。
嫁给许宰辅是本意也好被逼也好,今日这事情她本就是个无辜之人,受他这一下也实在是罪过,谢琏能做的便是将锦被盖在她的身上,除此,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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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早已经大亮,明珠便被元宝给晃了起来。
“小姐,小姐不好了,您快一些起来吧。”
这几日王家众人一直闭门不出,便是王氏也只一心在屋里抹着眼泪,那王修竹更是不出门了,整天鼓捣着他那些金银器具,只说就是往后不做生意了,那也够一家人挥霍大半辈子的。
是以霍明珠这些日子过的舒适极了,她从锦被里探出脑袋来,伸了个懒腰,便道:“元宝不要吵,我再睡一小会儿,如今又没有什么事情做,睡个觉还要被吵。”
“小姐,太子就在咱们院子里趴着呢!他胸膛上全都是血!”
明珠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嗡的一声,只听见一身血,便急急忙忙的连衣服都没有穿好便冲了出去,刚到院门口,便见谢琏扶着墙头站起来冲着她笑。
他一身的紫衣早已经破烂,头上向来端正的玉冠也歪了,那张脸惨白没有半分血色,却还强撑着冲着她道:
“明珠,我……我来了……”
他说完,便一头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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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郎中来的时候霍明珠已经知道了大概,这人是刚从宰辅府里出来,连衣裳都没换便翻墙进了她的院子里。
如今满大街都在传谢琏败坏风气,举止放荡,许宰辅好心宴请太子,可他却不知羞耻将宰辅的妾室给强占了,实在是无耻至极。
众人只狠狠的朝着太子府吐口水,可那当事人却从宰辅府里离开后不见了踪影。
那郎中一看到床上的人就是太子殿下,直吓得两股战战,生怕到时候霍家小姐把他给shā • rén灭口了。
这太子忽然跑到霍小姐这里来,传出去,那也是个大事件啊。
谁知霍明珠却道:“大夫您不必担心,请好好医治太子,太子醒后您便离开就是。”
“这、这……”郎中很想问一句,您就不怕我出去了把太子在您府里的消息给传出去吗?
可他抬眸就见那女子嘴角带着一抹笑意,双眼澄澈还泛着星光,纵是一幅温和模样,他却瞧出了几分寒肃之气,只吓的闭紧了嘴巴。
待郎中将谢琏身上的伤口都给处理好了,又开了几幅药后,明珠便放他离开了。
“小姐,需不需要将他抓起来?”元宝凑到明珠的耳边小声道,“如今可是满大街都在找太子呢。”
“不需要,便是要众人都知道太子如今就在我霍明珠这里,许宰辅不是想要让太子名声尽毁吗?再没有比跟罪臣之女勾结更坏的事情了。”她歪头看向那澄澈的天空,笑道:“元宝,都说苦尽甘来。便是这苦也要忍过去,若是连苦都不想忍,如何能尝到甘甜。”
看这天空,多么清澈呀。只是瞧着,就让人心里的郁气消散些。
谢琏躺在床上,胸口的那一道道蜿蜒的伤口已经被包扎了起来。到底是遭受了什么,竟会让他遭受到如此的虐待,那身衣裳都被胸口的鲜血给染成了暗红。
他一双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就连额头上也冒出了细汗。
明珠瞧见了,觉得心疼的厉害,眼中也渗出了些泪水来。谢琏从来就娇气的很,如今受此一遭,该是极疼的。外面都在传他昨夜是在那妾室的房中过的,可这满身的伤痕又是如何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