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外早已经乱成了一片,许宰辅告到了圣仁帝的面前,帝后闻之勃然大怒,扬言要将太子抓捕回来重重的惩罚。
而民间存疑者有之,唾骂者也有之,褒贬不一。但风声已然倾向于对太子不利的方面,纵使许宰辅五十高龄仍旧纳娇小的妾室让世人不耻,但是醉酒后的太子言行有失更是让人失望。
就好比面前摆着的你以为是块璞玉,但剥开发现里面却装满了粪土,实在是让人恶心的紧。
可不管外面如何风言风语,王府内却是一片风平浪静。
内室里,谢琏半躺在床上,身后垫着柔软的靠垫,盖着厚厚的一层被褥。那脸色早就没有先前的虚弱,而是红扑扑着一张脸蛋,那双眼睛也清澈透亮。
他的胸口上缠了一圈的纱布,还是渗出了鲜红来。这人下手也忒狠了些,到现在一动还能往外渗出点点血丝,别说是明珠了,就是旁的丫鬟看一眼都恨不能替谢琏去受这份罪过。
明珠手里端着小厨房熬的粘稠的红枣糯米粥,勺子轻轻地转动了几下,碰在壁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舀起一勺来,她先放在唇边吹了吹,这才往谢琏的嘴边送。
“昨天在那老头的宴会上肯定都没吃几口东西,只顾着喝酒了,肚子怎么能受得了?还被弄的这么惨兮兮的,现在就是没有胃口也要吃了这碗粥,不然你的身子该受不住了。”满含关心的语气。
谢琏抿着唇,低低的嗯了一声,张开嘴巴等着她伸手过来。
先前明珠也喂过自己喝药的,那时候即使没有吐露过半分对他的心意,也是温温柔柔的,就是不知道她是不是对旁人也这么温柔?还是说只自己是特殊的?
额头忽的被轻敲了下,谢琏不明所以,抬眸去瞧她,大眼睛里还沾染着些委屈与迷茫。
“伤的这样重还有功夫胡思乱想,也不知该如何说你才是。”明珠边舀着碗里的粥,边去瞧他,实在是觉得无奈,道:“我一个闺阁女子,平日里的行为是跳脱了些,可有瞧见我与旁的男子亲近过?别说男子了,就是这喂人吃粥你也是头一个,可要快些好起来,不然白白辜负了我这份辛苦。”
谢琏听她带着嗔怒又带着亲昵的话语,唇角止不住的扬起,还未等她将粥舀起来,便又张开嘴巴等着。心里却想着,他就知道,明珠就对他一个人好过,往后,也得只对他一个人好才行。
一墙之隔,却没有屋内旖旎的气氛。
方妈妈刚要开口,便被王氏给打断了。这霍慎行假死一事,明珠怕她伤心过度是告诉了她的,而王家小姐素来爱慕霍慎行,自然也要装装样子。
王氏这些天从来都是一身缟素,面上也敷了层厚厚的脂粉,加之她身子本就孱弱,倒是显得一点也不做作。
王氏主仆二人正站在窗户外面,太子一来到明珠的院子里就有下人去禀告了王氏,听到先是吓了一跳便匆匆赶了过来。这赶来的路上王氏一直在寻思着太子怎会突然来到这里?此二人之前一点交往都没有,且因为霍慎行的缘故,霍家一直以来都有意的规避与世家大族尤其是皇家人的牵连。
可细细想来又觉得奇怪,圣仁帝为何愿意相信霍家并与霍家一同演这一场戏?自古帝王多疑,这实在是没有道理,除非……她又想起了那日太子奉旨前来封赏霍家,他怎的会耐心与她个闺阁妇人说那样久的话,等明珠一回来便要出去赏院子。
此时再看眼前这一幕,王氏的心里便都明白了。
她垂眸,让旁边跟着的丫鬟仆人都退了下去,只让信得过的人进去将明珠唤出来。
王氏端坐在正堂之上,手中的帕子却被绞了起来,见明珠出来便连忙将她唤到了自己的身边,只贴着她的耳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