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说着,边将针线递给霍明珠。少女半坐在榻上,手中拿着一片上好的玄色锦缎。自从几日之前,霍明珠一到晚上便坐在床上鼓捣着手里的布料,谢琏起初并没有看明白,待看清楚那轮廓的时候,发现她竟是在做春衣。
谢琏瞧着欢喜极了,总是忍不住摩挲着腰间系着的荷包,想象着过后不久便能穿上明珠亲手为他做的衣裳,即使看着那衣裳大了一些,他也没有说,总归是明珠的一片心意。
他按捺着眼中的欢喜,将烛火往她跟前移了移,道:“不着急,你慢一些,仔细伤了眼睛。”
“怎的不急,这春天已经到了,再晚一些,到了夏天就穿不了了,”她边说着,边寻思着王氏曾与她说的做衣裳的技巧,又道:“我虽然不知道顾家是什么情况,但是光今日所见,便对那顾家有了了解,一个小厮竟对着顾劭大呼小叫,还把人家的银钱给抢了去,简直是强盗行为。”
“按理说这顾劭也不该是如此境地,以他的学问,科举定能拔得头筹,怎的如今默默无闻?”
“还不是被家里的事情给拖累的,顾家既然将他赶了出来,就不可能看着他风光,光是那娶了寡嫂这一件事情,便能以德行不佳给划出考试的名单。”明珠一边绣着,揉了揉眼睛。
谢琏见此,连忙将那衣服给拿了过来,道:“你快休息吧,这几日忙的都闲不下来,晚上还要做衣裳,身体受不了。”
他将那锦缎拿在手中,恨不能现在就披在身上。
明珠也确实累的厉害了,就没有阻止,看着谢琏小心翼翼的将那锦缎板板正正的放在一旁,生怕上面压出褶皱的模样,心想谢琏这人还挺可爱的,做事情这么认真。
“齐都那边有什么消息传来吗?”明珠打了个哈气。
行馆里都是谢琏的人,且就算谢琏每日里想着与明珠保持些距离他也是做不到的,只能派小福子在外面守着,他就趁着此时赖在明珠的房间里,光是说上几句话就够他乐好久的。
可是这几日,他却有些不满足了。只因为那日明珠睡着的时候他偷亲了一口,此后每日身体都跟被火烧了一般,火烧火燎的难受,看见她了才能好一些。
谢琏偷偷的把屁股往明珠身侧移了移,假装不经意的触碰到了她铺在塌上的袖侧才停止,道:
“你且放心,父皇早已经派人传话与我,照信件往来的日期算的话,如今也该是收网的时候了。”
谢琏又在一旁说了好些的话,屋里灯火微暗,少年的声音温润如同清流一般缓缓流淌至心间,明珠将头抵在他撑着的手侧,用额头轻碰了几下,便闭上眼睛沉沉的睡去。
等谢琏低头去看的时候,就见明珠已经睡的沉沉的,他无奈一笑,将锦被抱过来盖在了她的身上。
小声的道:“明珠,父皇早就答应了我,等这一切结束,便下旨给你我赐婚。”
他想,这辈子,就她了。
果然,不出几日,便传来信报。几天之前,许宰辅带兵将皇城给围攻了起来,可惜他没有算到霍慎行与圣仁帝是演了一场戏,二人早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只等他出手便顺理成章的将许宰辅捉拿起来。
皇城的那场闹剧只持续了一夜,第二日便如风过浪平。只是让众人惊讶的是许宰辅一家都被捉拿了起来,家产全部充入国库,就连许贵妃也被打入了冷宫,更别提那如今已是一盘败局的四皇子了。许宰辅刚被捕不久,圣仁帝便恢复了谢琏的太子身份,连带着霍慎行也被好好的封赏了一番。
如今齐都的百姓仍能记得那日,镇国大将军骑一匹小红马,手中一杆红缨宝枪,身穿玄色铠甲,招摇过市,周围人无不大喊战神降世。
只是那镇国大将军始终黑着一张脸,眯眼一瞧便能将人给吓尿了裤子,即使如此,还是有不少人跟着一路将他送去了皇宫。据说那日,大将军直待到了半夜才出来,脸上更是沉沉如黑夜般。
听说是圣仁帝想要给霍家姑娘与太子赐婚,被霍慎行给拒绝了。
作者有话要说:事情太多了,抱歉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