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缉熙长这么大都不曾想过,“以色侍人”这四个字会用在他身上,呼吸凝滞一瞬。
脑海浮现曾与老师相对而坐的画面。
“若因相貌而遭强迫,你会当如何?”
“若真不得逃脱,那不如一死。”
“唉。”老师只是叹息着摇头。
他抬眸看了一眼身前的燕攸宁,跟随她进了门中。
此时刚至傍晚,天色还亮,店小二领着燕攸宁走进后院,引入一间上房,目光扫过由丝锦牵着的伏缉熙,礼貌地退下。
燕壹、燕贰去照料马匹,琇莹被吩咐着去购买物品,遂踏进屋仅他们两人。
“可以给我解开了吗?”伏缉熙冷淡中薄薄怒气。
燕攸宁转身看他,似有几分笑又似几分冷,道:“你这般语气叫我给你解开,我为何要给你解开?”
转回身又继续扯着锦带往里走,“你如今可不是丰京的贵族小公子了,只是个侍人。”
“你的家人呢?”忽然又问。
伏缉熙一怔,压着些许低落,“死了。”
燕攸宁行至小案后的蒲团跪坐,抬眸看着随她踉跄跪坐于对面的伏缉熙,“真是有些可怜。”
伏缉熙只是含怒地看她,燕攸宁亦是不觉厌烦地观赏着他。
终是伏缉熙先垂了眼,相对沉默许久后,才软了语气道:“公主,可以给我解开了吗?手腕疼。”
燕攸宁略有惊讶,却也只是盯着他淡笑。
伏缉熙等不到她解开,又恨恨抬头看她,想要再次求她,又再说不出口。敛眸看向别处,不再出声。
“咚咚咚”
门敲响,是小二的声音,“两位客官,茶水来了。”
燕攸宁收回在伏缉熙脸上的视线,扫过横陈于案上的红锦,伸手捻了起来。
伏缉熙亦听闻了小二的声音,见她无动于衷对她的任何举动都十分警惕,盯着她捻起红锦的手。
“进来。”她悠悠出声,解开了腕上系着的结,红锦由案沿垂落至蒲团旁的毡毯。
小二拉开门目不斜视将盛着壶与茶杯的木盘放在两人案前便离去。燕攸宁看着盘中两只瓷杯,抬手拿起一只置于伏缉熙面前,另一只置于自己身前。
她看着伏缉熙,并没有倒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