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侯府。
萧梁氏抱着襁褓中的孩婴来回走动,尽管哄得很久了,还是哭声不停。
萧璞竹在里头小憩了一会儿,就被孩子的哭声吵醒皱着眉头的起来。
萧梁氏道:“闹醒官人了?妾这就去外头哄。”
“不必了,外头的气温还有些冷,别冷着自个儿。”说着从屏风上取下外衫穿上。
萧梁氏见他一副要出门的模样,问道:“官人可是要出去?”
“嗯,”萧璞竹摆手示意丫鬟替他束冠,接着道:“茶会,是那陈国公府的孙子一手筹办的。”
萧梁氏点了点头,如今孩子不能离身,跟着出去的机会是越来越稀有。夫妻二人之间,说的话也越来越少,想到这儿萧梁氏微微低头掩饰自己眼眉间的忧愁。
萧璞竹穿戴完毕后没多一句话便出去了,孩婴的哭闹声久久不停,丫鬟连忙接过抱到ru娘那儿去了。
萧琮这会儿刚回府,喝了两口清茶便想回房间休息一阵,正巧见大哥出来,便随口问道:“大哥这是要去哪儿?”
“茶会,你整日清闲,随我一同去吧。”本来他也有这打算。
萧琮知道自家大哥向来认真,旁人同他说去茶会他定然当成笑话来听,那地方是做什么的?说到底就是一群人聚在一方茶楼中喝茶吟诗。自认肚中有几斤几两墨水,便整日将孔子老子挂在嘴边,惹人厌烦。
“大哥去罢,我自是不感兴趣,先行回房了。”说着便要脚底一抹走,萧越氏不知从那儿冒出来,喊道:“站住,你想去哪儿?”
“母亲,我想回房歇息去了。”萧琮笑了笑,脚下微动有几分想逃跑的样子。
萧越氏恨铁不成钢,哼声道:“方才你大哥的话我都听见了,老老实实的跟着你大哥去茶会。歇了多少年了也该歇够了。”
“母亲,我自幼不爱读书您也不是不清楚,为何老是逼我。”
萧璞竹看着这一点不争气的弟弟,恼意上头:“萧蓝勘,你非三岁孩提,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由母亲来操劳,难道你心中丝毫不愧疚吗?”
“是是是,大哥说得对,是我胡言乱语这就跟着大哥去。”萧琮态度随意的应和着,更是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无语凝噎,萧璞竹只好甩了袖子走在前头,萧琮摇着脑袋跟了上去。
萧越氏看着这两兄弟,心中难免感慨万千,打小大儿在读书上天赋过人仅十岁便作出让先生都惊掉下巴的诗赋出来,小儿则被先生夜夜罚抄四书五经都未见起色,如今这两兄弟虽已长大但越行越远靠不在一块儿了。
陈国公的孙子方卓勤出了名的爱才子,虽本身平庸,可到底读过不少诗书肚中自有墨水在。
依这名头,不少刚入仕途的也都来了,平靖里几个有名儿的才女前来压场,引得不少公子们频频侧目。
萧璞竹与萧琮落座于不起眼的地方,萧璞竹在入仕途前曾也是个出名的才子,不少文章经人百手相传和百口读诵,朗朗上口,称赞不决,由此方卓勤特意邀他来茶会一聚。
厢房中人越聚越多,几个瞧见了角落里的萧璞竹便过来打了声招呼,顺带问了问他身旁的人,待介绍完后,各个笑容僵硬的离去。
萧琮看着又一人走了,小声对身边的人道:“大哥还不如不带我来此,瞧人家都给气走了。”
萧璞竹睨了他一眼:“你自也知道在平靖里的风传不好,为何还整日游手好闲无所作为。”
萧琮双手相握放于腹上,“入朝为官我没这本事,从军为将军我没这本领,只好在这街市中痛痛快快的过日子,论掷骰子投壶喝酒,大哥定是比不过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