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越氏让丫鬟们上了茶,上座问道:“几位是?”
楚山镇站起来恭恭敬敬道:“之前收到了吾女与安阳侯府二公子的婚讯,这才匆匆赶来,吾女名楚泠。”
“啊,原是亲家啊,不过亲家远在南岭,为何突然东上平靖?”萧越氏为此倒是不解,如果特意弃南岭的官职前来投奔,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楚山镇面露苦色,叹气一声:“实不相瞒,南岭前阵子出了事,许多官员都被撤了职,我这小小的八品芝麻官也在其中,平日里为百姓谋福祉日子过得清闲,这官职一撤,我便什么都没了,只好上平靖来投靠亲家。”
楚钱氏流下了两行清泪,拿帕子抹了去,身后几个丫鬟也是各个丧着脸。
“楚泠在宫中当女官,官俸定然少不了,遣散一些下人也是足够过一阵子,为何就无银无钱了?”萧越氏一番话,在楚家人的心上狠狠地敲了一记。
楚芳华道:“她哪里有……”还未说话,便被楚山镇突然出声吸引了注意。
“啊,是这般的,数日前我内子的亲兄长来家中借银子,数额太大,无力支出,只好将大女寄来的钱财都借了出去,哪知……哪知那人竟卷着银子跑没踪影了,哎……”话中几分懊恼与悔恨,楚山镇狠狠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腿,楚钱氏边捏着拳头敲自己的胸口边喃喃自语,很是自责。
萧越氏倒是对这家人颇为同情,好好的居然成了这般模样,当下起了恻隐之心。
“话虽如此,可到底无真凭实据,不知有何信物能让我瞧瞧。”萧越氏一发话,楚钱氏马上就不哭了,眼神示意身边的包袱。
“有的!有的!”楚山镇顿时领会,赶忙将包袱里的一封书信与金钗拿出来,递到萧越氏的面前。
萧越氏拆开书信一读,应是楚泠将要出宫前阵子给家中寄的。
楚山镇瞧着她的脸色,续道:“本以为是大女在路上遭遇不测,惊恐不安正要找人来平靖问她时,哪知竟来了喜报,说是要嫁给安阳侯府的二公子,特意留在了宫中,还是圣人亲下的婚约。”
楚芳华暗中捏紧了帕子,心中有万般不甘,做贵夫人的应是她才对。
萧越氏扬笑:“既然是亲家,那自然是要帮的,府中还有些住处,你们暂且住下来,这金钗暂且由我拿着,还有些用处。”
“多谢安阳侯夫人,哦不,应是亲家才对。”一旁不曾出声的楚钱氏忙起身拉拢关系。
萧越氏对套近乎的话语很是反感,可到底是忍下了,让几个丫鬟将人带走安排了住处。
安阳侯府地大,空置的房间不少,楚芳华便调了靠水边的厢房,竟是比家中的厅堂还大些。
楚芳华看着外头的景色,心里头已经想好了打算。
这平靖,她是待定了!
安阳侯府来的书信一封接着一封,皇后收到第二封正要打开时,便听见太监道:“安阳侯夫人说,这封信由皇后代为交给楚娘子,说是楚娘子的家人来了平靖。”
皇后听完后就将信放在一侧,提笔圈起一个日子,将两封信一齐给了身边的嬷嬷,“送去吧,让她自己看看。”
平靖的天由冷转暖,楚泠吹着外头的风便在卧椅上躺着睡着了,微风熏熏,发丝吹得脸庞微痒,她睁开眸子,不知何时桌上多了两封信。
她坐起身子将信封防御腿上,逐一拆开两封信后随意看了两眼,目光停留在了第二封信上,复又仔细的默读了一遍。
信的内容大抵说的是她娘家人来了平靖,被人骗走了钱财走投无路只能暂住在安阳侯府上,金钗是拿来辨明真假之物。
楚泠将信封中的金钗倒了出来,放在手心中摩.挲,这确实是她在出宫之前让尚服局的簪娘做出来的钗子。
母亲一定也在安阳侯府里,如此一般,楚泠将金钗握在掌心贴在胸口上,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成婚的日子定在了五月十四日,还有整整两个月。
宫里头的嬷嬷便开始教楚泠婚后如何相夫教子尊敬长辈的规矩,而司服局的绣娘不分昼夜的赶工,在嫁衣上绣精美别致的图案,盖头上则绣了鸳鸯与连理枝,象征着美好的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