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钱氏得知萧越氏将金钗与书信送入宫后,便整日整夜的难安,即使在榻上小憩一会儿都能被惊醒,浑身冒冷汗,也不知那信上写了什么,楚泠可有什么察觉的地方。
这日她本饮下茶准备休息,听丫鬟来传话说楚芳华的脚踝扭伤了二话不说赶忙前去看,入内一瞧楚芳华满脸生气的样子,身边的香儿跪伏在地上。
“下去吧下去吧,药给我。”香儿松了口气,忙递出手中的东西立刻告退下去。
楚钱氏搬来凳子将她的腿放在腿上,手指擦上药膏就轻柔的擦上,楚芳华紧皱的眉头逐渐松开,问道:“母亲怎么来了,我还以为您已经将我忘了呢。”
语气里颇有些委屈。
“我这几日没睡好,精神头差了些,不想到处乱走。”
闻言,楚芳华抬头看她的脸色,确实憔悴不堪,眼眶四周都是青紫色的。
“母亲为何没睡好?安阳侯府的床榻您睡不习惯?”
楚钱氏看向她,欲言又止,半晌起身将窗户与门都关了起来,复又回到楚芳华身旁:“我同你讲一件事。”
“母亲说说看。”楚芳华看楚钱氏的脸色有些难看,心中莫名的不安。
楚钱氏左右张望了一下,微微测过身子贴近她小声道:“楚史氏死的时候,我在场。”
“啊!”楚芳华惊出了声,楚钱氏忙捂住了她的嘴,头上冒出了些冷汗。
楚芳华将她的手拿开,低声问:“当真?”
“这种大事,我为何要撒谎……更,更何况……”楚钱氏眼神飘忽,“那是她自己摔下去的,与我何干。”
“自己摔下去的?”楚芳华听着有些迷糊,难道楚史氏一开始就想着寻死?
“我只不过拿她的金钗看了一眼,她偏要跟我抢,一脚踏空就掉下去脑袋让石头碰着了,这可不是我的过错。”尽管口中这样说,但掌心里头的汗只多不少。
楚芳华知道自己母亲是个什么性子,分明是看上了楚史氏的金钗,楚史氏是个软性子首饰一件一件的被母亲拿也从不出声,可金钗是楚泠给的,自然不能给。
如今楚泠是要嫁进安阳侯府的,不行,万一嫁进来,追究这桩事情,母亲被挖出来,身为女儿自然也不会好过到哪儿去。
如此一想,心中隐约有些害怕。
楚芳华攥紧了楚钱氏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气,楚钱氏疼的眉头都皱了起来:“母亲,这件事除了我之外,千万别同他们讲,连父亲也不能说知道了吗?”
“当……当然。”楚钱氏本就没想着要告诉楚山镇,毕竟那是原配,那么多年了虽说过腻味了,可到底还是有感情在里头的。
听见母亲的答应,楚芳华松了口气,但心里头却没那么轻松,好像还有些什么事。
楚芳华凝眸一阵,突然问道:“母亲可有看见灼桃?”
“灼桃?”楚钱氏想了想摇头道:“我没看见她,她出来做什么?”
楚芳华笑了笑:“没事,母亲你先回去吧,我要先歇一阵。”
楚钱氏走后,楚芳华如坐针毡,唤香儿将灼桃带过来,灼桃进后香儿便将门关上了。
灼桃捏了捏手给自己鼓劲,这才敢进去。
楚芳华看着她,面带笑容地问:“灼桃,你在我身边服侍多久了?”
“回娘子的话,已经三年了。”
“已经三年了啊……那日夫人和我娘出去的时候,我让你出去寻,你回来好像说没找到,可是为何伞丢了呢?”楚芳华回忆起往事,那日灼桃回来的时候,身上湿哒哒无一处是干的,好像是匆忙赶回来的。
如此一想,眼神便犀利了一些。
灼桃立刻说道:“娘子,那日我匆忙去找但是没找到,本还想着继续找,可突然窜出来一只豺狼,二话不说就要咬上来,小人丢了伞就逃命了,跑了一段路还见到了财生。”
双人对视,灼桃的目光并无闪躲之意。
楚芳华端着的心安定了下来,笑道:“知晓了,你先下去吧。”
灼桃应声后就告退了,楚芳华看着她的背影手指抚上了伤处,蓦然露出笑。
这头越璇儿在自家府中关了好一阵了,难得出来走一趟一点不长记性的就往安阳侯府跑。
丫鬟和家丁拦了一路都没将人给拦住,越璇儿走到萧琮的房间里将门打开一看,顿时就没劲儿了。
屋子里冷冷清清的,哪里有人啊。
泄了气后她坐下来,随手捏了个梨头咬了一口问:“你们二少爷人呢?又跑哪儿去了?”
丫鬟很是为难道:“越娘子,您还是出来吧。”
一旁的家丁趁她们说话的功夫跑出去找萧越氏了。
“我为何要走,我还要等蓝勘回来呢。”越璇儿边咬边道。
这时一个丫鬟端着甜点走到门槛边,瞧见屋子里头有人忙低下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