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泠问道:“什么东西?”
他在袖子中摸索来摸索去的在卖关子。
就在楚泠想低头整理单衣的时候,他立刻将手伸到她面前展开,手掌心露出了一只簪子。
楚泠接过,放在烛光底下细细的瞧,上头的琉璃更加通透,浅绿色的花瓣上还能看见刻着纹路。
看她爱不释手的样子,萧琮心中的愧疚感反倒被另一种情绪代替了。
“喜欢吗?”虽然知道她喜欢,但是还是忍不住想问一句。
楚泠抚着簪头的琉璃,脸上虽然没露出明显的笑容,可那双眸子灿灿的,“喜欢。”
她起身走到铜镜旁拉开首饰盒其中一格,里头的首饰仅有一对耳坠,她将簪子放在耳坠旁,将格子推了回去。
“夫君是特意带的?”
萧琮喝了口茶,咕咚咽下道:“谁会这般无聊记这些。他们说要去逛逛,碰巧又看见了那个摊贩,见簪子还没卖出去就带回来了。”
他瞥了她两眼一本正经,“你可别想多了。”
话虽如此,但变扭的神色藏得拙劣。
“我让丫鬟备热水去。”楚泠也没戳穿他的心思,想走到卧室门口去叫人,还没走几步就被萧琮抓住了手腕子。
楚泠面带疑惑地看向他,他伸出另一只手道:“让我看看怎么样了。”
那目光瞧着她的手腕,她便将手腕摆在他的掌心上让他看。
那膏药是上品,虽然才过了一日,但伤口已经好了许多了。
“女子留疤可难看了,记得抹。”他抬头看向楚泠,但楚泠却已经出神了。
那眉眼柔和了几分,不知是烛光恰好好处还是她的神色变了。
喉结微微一动,他手上一使劲将人拉到了怀里。
楚泠猛地回神过来,已经在他怀里头了。
那双眼眸近在咫尺,与平时慵懒的眼神不一样,有几分别样情绪在里头。
楚泠好像觉察出来了,奈何身子被他用手锢住,站也站不起来。
她恼了,捶了他一拳头:“沐浴更衣去。”
萧琮闻着她身上的香,直往她的脖子间拱:“换香了?跟平时不一样。”
“都是一样的,休要岔开话,快去。”
耳边他闷闷不乐的声音道:“我都素这么久了。”
“快去,浑身都是臭的。”
“不去,就不去。”
“……”
***
楚泠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萧琮这会儿人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她坐在床沿才发现屋子里的狼藉已经让人收拾干净了。
她皱着眉头起身喊道:“凝霜。”
凝霜忙入内来替楚泠梳洗打扮,楚泠觉得浑身难受的紧,便让她去准备热水来舒舒身子。
热水浸着身子,仿佛毛孔都舒展开来,她听见外头几人吵吵闹闹的。
白雪跑进来道:“主母那儿说有些事情想让夫人去一趟。”
楚泠忙让凝霜替自己换衣梳妆,萧越氏那头来的丫鬟催得紧,也没顾得上抹胭脂,几人快步赶去前厅。
这会儿府里头没什么人,来安阳侯府的亲戚都归去了,只有萧应淮一家还说要在这儿待一阵子。
楚泠匆匆忙忙的赶到,前厅里头除了萧越氏之外就只有一个不曾见过的男子。
她走到萧越氏身边行礼:“婆婆。”
萧越氏赶紧挥手道:“你先坐下,听他怎么说吧。”
楚泠扶着椅子坐下,正对而坐的就是罗姜生。
罗姜生听过楚泠,可是楚泠却不知道她还有一位“妹夫”。
“公子请说。”楚泠匀了匀气息才道,方才她走的太急了。
罗姜生起身,十分有礼:“我名罗姜生字崇明,此次来平靖是为了考取功名回家好娶未过门的妻子,今日前来并非偶然,是我想见一人。”
“罗公子坐下慢慢说吧,你想见何人?”
罗姜生道:“我想见二少夫人的妹妹,楚芳华一面。”
楚泠皱眉,目光转向萧越氏。
“此话何意?难道罗公子与家妹认识?”
罗姜生点头,“楚表妹就是我的未婚妻。”
此言一出,震惊了楚泠。
这话听起来可笑至极,楚泠却耐着性子道:“我不曾听家妹提起过她在家乡还有个未婚夫,父亲在离开安阳侯府之前,也将妹妹托付于我,让我为她安排合适的婚嫁。”
罗姜生一脸不敢相信:“怎么会,楚表妹曾赠我定情信物,怎么可能只字未提及我。”
“我为何要欺瞒你。”
罗姜生忙将袖中的香囊拿出,让丫鬟递给二人看。
“这是楚表妹赠与我的香囊,若是不信,大可叫她出来,当面确认便是。”罗姜生言辞凿凿,神色并未畏惧。
楚泠思索一番,对身边的无双道:“去将她带过来。”
萧越氏其实脑子里一团浆糊,但这些事情与她无关,楚芳华的事情,还当由楚泠来处理最好。
楚芳华打扮了一阵子过后才来,进入前厅看到罗姜生那一刹,眼泪直落。
罗姜生无措的站在原地,看着她慢慢走近便想走过去安慰她,又觉得不妥当,就变成了站在原地傻傻愣着的模样。
楚泠看向她,问道:“他是你的未婚夫?”
楚芳华泪如泉涌,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萧越氏看得急死了,只觉着自己在看一台戏,在一旁道:“这到底是不是?”
楚芳华擦拭着双颊的泪水,一双水眸明亮动人:“不是。”
罗姜生大惊:“表妹,你怎么能说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