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月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从秦时的房间里走出来的。
也忘了当时都说了些什么。
脑袋里全是他狭长的眼尾里,透着的一丝轻漫。
安眠精油后来冉月又让人送了上去,“安眠”“爱持久”什么的,可能当时通过对讲机,那刘经理没听太清。把功效听成名字,也没什么不可能。自己没看,没确认,的确是有责任。
她不是爱推卸责任的人。
总之,差错已经出了。
想投诉、那就投诉好了。
冉月走进更衣室,换下工作装,穿上自己的衣服,将对讲机一并都塞进了柜子里,然后上了锁。
二十四小时持久待机?
工作手册上,可没这个规定。
她开始破罐子破摔。
况且现在这个情形,你的待机,人家会认为意有所图。
抬头看了一眼更衣间上面的挂钟,已经晚上九点多。
冉月从包里掏出一个盒子,将里面躺着的六只齐齐整整的耳钉和耳环在那只左耳上面一溜烟的在它们该在的位置戴满。
拿出眉笔,在原本精致完好的职业妆上面加重眉形,一并上挑了眼尾。还描了一圈眼线,很重的那种。再接着,掏出口红,拧出黑色的膏体,暗紫的唇色,便张扬在了脸上。
扯下发箍,利落不算长甚至称得上短的头发直接散下,参差不齐的发尾戳着肩背,然后东西装好,手指勾着包包肩带往后背一甩,大步跨出了门外。
一点也称不上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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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港的四处漂流街夜市很是出名,距离冉月工作的酒店还很近,而过去漂流街,拐个小胡同,再走两步路,就十分顺的到了她的出租屋。
特别顺路。
没吃晚饭的冉月直奔目的地方向,一脸的妆容分辨不出她原本应有的年纪。
甚至那张脸,连天天一起工作的同事碰到面上,怕是都不见得认出来。
“我靠!你怎么又是这人不人,鬼不鬼的熊样,有病吧。”
冉月正立在烧烤摊前,迎面入眼了一只小胖手,拿了一把羊肉串,此刻正往嘴里送,正是吃的满嘴流油的薛田田,蹭到了她的眼皮子底下。
也就她能这么容易认得出来了。
“你这不是糟践这张脸么?”
冒着烟熏的烧烤架子支着的串串,滋滋的冒着油。
烧烤摊主已经烤好了一串肉撒上调味料递给了冉月,她拿过烤串偏过头看向发声体,圆嘟嘟的一张大脸直接挡住了后面的风景。
“诶,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回去呢?你上次不是还说你晚上回不到家你妈就睡不着觉什么的?你个傻子,能不能孝顺点儿?”
冉月不答反问。
“切!轮不到你教育我,管好你自己吧,不良少女!”
薛田田从鼻腔里哼出一个声,一并向上翻了一个白眼。
“......”
冉月撇着深紫嘴唇嗤的一笑,毫无形象的咬了一口肉。
深紫色的嘴唇沾上油污,那不堪入目直接让薛田田看直了眼,手里的肉都要吃不香了。
“能不能把你嘴上涂的那东西先擦了,不卫生!”
冉月闻言顿了那么一下,抿了抿嘴巴,咽下梗在喉间过柴的一口肉。
“管的真宽。不良少女的生活细节里,没有‘精致’两个字。”
“行行行,反正吃进肚子里,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人。哎,对了,忙什么呢,这么晚。”
薛田田被肉滋了一口的油,长长的百褶裙,愣是被她的肥臀给撑成了包臀旗袍。
“忙803。”冉月说的有气无力。
听到报房号,薛田田也没心思往下问,知道是工作上的。
“我听说最近可是出了一桩案子,一女的被奸杀烧尸了,网上热搜一波一波的没下,什么猜测都有,凶犯还没抓归案呢,你自己住着可小心点儿。”
冉月从口袋里掏出纸巾,一边擦嘴一边点头应着。什么都没说。
吃了点东西,那些糟心的事情便被瞬时幸福的饱腹感而驱赶的差不多。冉月看了眼薛田田,“你也赶紧吃赶紧回去,我要走了。”
“走吧走吧。”
冉月掏出手机,扫了下烧烤摊主推车上挂着的微信二维码付了款。
冲薛田田摆了摆手就向前面胡同后面的一排居民楼方向走。
深夜暗黄色调的路灯将冉月的人影拉的老长,一直映到了一侧墙壁上。
冉月一手揣在上衣的口袋里,一手拎着包包。
那黑色的皮包,被她抓着包带,晃荡在小腿部。
皮包似乎有点沉,她细白的手掌心,被勒出了一道红痕。
路边周围时不时的会传来一丝类似幻听般的响动,时有时无的,冉月攒紧抄在上衣口袋里的手,步伐越走越快。
早上的蒙蒙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停的,至少到现在是全然没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