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别动。”秦时声音,带着热气,刮蹭在她的耳侧,“好不容易这会儿闲了,我可不可以,行使一下权利?”
“什、什么权利?”
“你下午时间,不是说,我们不像?”
“什么?”冉月一秒听懂,装不懂。耳根烫的难受。
耳边顿时传来一声轻笑。是鼻息间气音的那种笑,吹在冉月耳畔,热热痒痒的。
甚至令她忍不住想伸手去抓一下后耳根。
秦时今天其实,真的很开心。只不过他对情绪的管控太好,惯常的能隐藏心迹。
“你昨天晚上掉床了,对不对?”他随口的问,贴着耳朵,声音很小,但是没想人回答,“我那时候也没睡。睡不着。”说话间,秦时神情,少有的放松,“一直在想你。”
不知他是什么时候变的,冉月觉得,他的嘴巴像是含了糖。越来越甜了。
“还有点害怕。”
冉月睫毛轻颤,手指揪着衣角,下意识的问:“怕什么?”
秦时轻笑,带着点揶揄:“怕你不上钩。”怕你太理智,怕你不够冲动。怕自己的筹码分量不够。
“你这样条件,勾勾手,怕是都能排成一排了——”
“但是你图的,跟她们图的,不一样。”秦时语气轻软,“所以我害怕。”
“怎么不一样,你——”
“有钱,有排面,”秦时堵了她的话,心想着,如果她真图的这些,就也真不用自己百转千回这么些天了。“好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声音轻飘飘的,透着纵容,哪里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那语气,分明就是在说:你就狡辩吧,我听着。
时间漫长的过。门外依旧嘈乱成一团。秦时揽着人往怀里收紧臂弯。
“会、会有人进来的。”冉月心砰砰跳的难以忍受,两只手撑着将人往外推。
“没事,他们离得远,”两人气音相互推就,离得近,混成一团。话音没落,冉月已经感觉到一片柔软,带着电,正一点一点,轻触着自己的耳根。
她大脑瞬间变成了空白。整个身体,已经紧绷到不能动弹,秦时暗哑的耳语像是带着魔咒,“月月,这些年,我一直都没忘了你。见了面,我们也一直都在争吵,一直都没问,你过的好不好?”
冉月短促的在难熬中寻觅一丝呼吸,脑袋混混沌沌。
眼睛泛着潮。
你过的,好不好?
她竟是嗓子堵着,一时间发不出声。
“没事,你以后有我了。”
冉月不出声,秦时兀自的说。
冉月看着人的目光氤氲,莫名音颤,她看不透他,“我不开心,一点都不开心。”她的话,像是喃喃自语,有点不着调儿。鼻尖泛酸,“那些天,我一直都见不到你人......”说到这里,她就停住了。
“好了。”秦时声音缱绻温存,吻过她的鼻尖,“我不好。”
“那年...为什么突然走?”
冉月闻言愣怔了片刻,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那些天,一直见不到你人——”接着停顿了足足有半分钟,而秦时一声不吭的,耐心的等。
短短的半分钟,却漫长的犹如风打着旋儿,穿过了整个春夏秋冬。
“我再怎么说服自己,其实已经觉得、我们是没戏的。就觉得,即使我们真的在一起了,也不会是有结果的那种。但是我还总心存侥幸。”冉月头抵着秦时的肩,话说的很慢,“之后,之前带我的老师给了我上学的消息,我挺开心的。但又很伤心,因为当天下午,我收到了一个视频……”
冉月说了很多,秦时沉眸,将人往眼前推了推,看人的目光一点一点往下沉。
时间又停顿了片刻,秦时方才沉沉的出声:
“经常出现在我房间门口的那个女孩儿,你还有印象吗?”
“没有,找你的女人那么多……”
秦时听到这里嗤的一下禁不住笑出了声,“还有哪个?”
“我亲眼看到过你带着一个女人办入住手续,那时候好像是从滑雪场回来后我第一次再见到你,但你没看到我。你已经很多天都没住酒店了。”来了,就带了个女人。后面的话,冉月忍着没说。
秦时目光流转,似乎对什么有了印象,声音凉如深潭:“她是我爸找的女人。我妈早年走后,她就进了门。”
说这话时,他嘴角都是扬着的。可嘴角弯着在笑,目光却冷的结成了霜。
冉月似乎当下就读懂了那个眼神,无奈又绝望。她突然,什么都不想他往下说了。虽然,曾经那么的想知道一切。
“你看到的视频里,其实就是她。”
秦时话说的很慢,后面的,半晌方才接上:
“我跟她,说不得真话……”
时间像是停止一般,谁都没再继续往下说什么。
我跟她。
说不得真话......
冉月望进一双深潭。
她第一次主动,试着拦上他的脖子,凑近。
起初是她生涩的辗转,但很快就失守,被更为肆虐的攻势而节节败退。甚至到最后,只能在推就的夹缝中觅得一丝呼吸。
时间拉扯的越长,冉月推搡在秦时胸膛前的力道,越发的软。
秦时的吻,一点一点,从唇、耳后,到下巴,又再到唇角。接着一只手伸过,往下轻扯了扯冉月的下巴,勾着舌尖,深探,一切便混沌在了口腔间。同时混杂在一起的,还有丝丝咸涩。
湿滑纠缠,冉月被扼住了呼吸。睫毛轻颤,扫着心尖。
外边嘈杂成了一片,情况似乎愈演愈烈。隐隐约约能够听见有人开始吆喝着报警。
冉月本能的,将人往外推。
喧闹声越来越大,甚至能够感觉到人马上就要冲进屋子的后面来了。
“月月。”
“嗯?”冉月低低的应着。声音低低的,似真似幻。仿佛不是从自己喉间溢出的似的。带着沙哑。
脑袋也是昏昏沉沉的。
时间过的漫长而又厮磨缠人。
外边的一个男声高亢的很,似乎对这次事情,极度的不满。砰的一声,声音很大,多半是他用脚踢了门。
然后门板又碰上了后面的墙壁。
彼时,秦时抱着人的力道稍稍一松,就被她强拉回一点的理智给撑开到了一边。
秦时倒是也松的很及时,退开一并理了理冉月身上被他揉乱的衣服,接着慢条斯理的抽身从沙发间坐起。身前的衣服,因为被冉月刚刚紧紧篡在手里,此刻褶皱一片。看着她粉红的一张脸,眸光轻闪,知道是不自在,随即将话题扯开,从衣服口袋里拿了一把钥匙出来放到了冉月的跟前,那是一把雕着精致花纹的钥匙,龙飞凤舞,好看的很,古朴特色的,像是一件艺术品。
秦时开口前,又特意将钥匙往她那边推了推,说:“这是这家酒店对面那家民宿酒店的一个房间的钥匙,在二楼,周边住的也都是剧组的工作人员,我让他们空了一间,你处理完了事情,累了就过去那边休息一下。”
冉月含糊不清的应着,耳根到脖颈的红,还没褪尽。秦时看人的目光微敛,想说什么,却是没说出口。
秦时在一边坐着又喝了两口水,接着便被一通电话催着走了人。
冉月立起身,看过秦时刚刚消失的楼道口,发了会儿愣。
她依旧沉浸在刚刚没抽回魂的样子。
接着就不由自主小跑的跟了过去,拐了个弯,没看到人,最后是在最后一排小房子出口那里,看到了灰暗路灯下,停着的秦时常开的那辆车。
他依旧在接着电话向车边走着,多半是没察觉到身后一直跟着的人。
秦时收起电话装进衣兜,另一只手刚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车灯微闪,他抬眸的一瞬,就看到了,那个靠在柱子旁边的小女孩儿。
在他眼里,她似乎永远停留在穿白色裙子的那年楼下。
秦时目光深暗,两人四目相对。
他向往的其实一直都是很简单,小时候妈妈在厨房做着糖饼,他在外边玩耍,那时候家里条件也没多么好,但是父亲每天下班都会回家。
惬意又温馨,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没有虚伪,没有伪装,每句话出口,也都是真心的。
但是一切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
可能是父亲母亲着手开始经营那家小公司的时候。
可能是公司一天天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