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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六十年代好种田(2 / 2)

说着,他还哈哈大笑。

田蓝挺囧的,看来一代人看下一代人都是蜜罐子里长大的。她爸妈还是70后呢,说她的时候照样会提:我们那时候多苦,看看你们,哪里吃过一天的苦。

就蛮好玩。

知青们纷纷积极表态:“那当然,我们是社会主义事业的接班人,我们是真正干革命的。”

说完大家就毫无社会人自觉,完全不懂得做人比做事更重要道理的,撒开脚丫子跑了。

直接将团长撂在了原地。

朋友,你们这样是不行的。你们难道不晓得跟领导打好关系会事半功倍吗?光埋头干活是没有前途的。

好吧,团长你好,团长再见。

难得今天风沙不大,我们得赶紧干活了。您,还是忙您的去吧,我们就不打扰了。

有了竹筒,大家真是爽歪歪。竹筒自带竹节呀,这就是天然的瓶底。灌上营养液,胡杨苗一插,往沙地里头那么一埋,一棵绿色的希望就这样播撒进了沙漠。

因为锯子有限,大家分三组行动。做竹筒的做竹筒,配营养液的配营养液,栽树的栽树。

什么,你问谁扎草方格?哎,这活儿当然是大家一起行动了。真算起来的话,扎草方格是最耗费时间的事。

大家兴兴头头,忙碌了一个白天,就将竹筒组的产品全部消耗殆尽。

收工回农场的知青们一致决定要去催工。竹筒组的同志们,怎么回事?速度要尽快跟上啊。你们锯竹筒的,比不上我们栽树的,难道不会觉得面子挂不住吗?

大家伙儿还没走近呢,就听到哇哇的哭声。众人面面相觑,不至于吧,真羞愧的哭了?哎呀,没必要的,知耻而后勇,赶紧把竹筒做好就行。

田蓝侧耳听了一回,疑惑道:“我怎么觉得是小孩的哭声啊?”

大家跟着细听,嗯,的确。人类幼崽跟青少年的哭声还是差别比较大的。

他们走进竹子堆旁,就瞧见一个小男孩一边跺脚一边哭,嘴里还喊着:“你赔我,你赔我,这是我的。”

知青们看清楚小花猫的脸,都惊讶不已。这小孩不就是之前因为喝水的瓶子被他妈捐给他们种树而哭闹不休的那一位吗?后来,戴金霞开了瓶一直舍不得吃的罐头,又把瓶子还给了他啊。

这会儿,他闹什么闹?

杜忠江满脸通红,尴尬地解释:“对不起,我给你果干吃吧,我不知道你的气球这么容易破。你别哭了,我回去就给你拿吃的。”

原来他带队做竹筒的时候,发现大毛竹的中间部分竹节相当长,足足有四五十厘米呢。这么长的一段竹节,如果只做成一个竹筒,那就太浪费了。

竹筒组的知青们商量了会儿,认为一段竹节截成两半,利用效率更高。

但是这么一来,问题就出现了。截取之后,总归会有竹筒两边都没有封底的竹节,必须得找工具给它封底。

他们一开始考虑的是宽大的叶片,这个大家已经在用了,因为竹筒上下的直径差不多。为了防止种下树后,沙子全都涌进竹筒中,大家相当富有创造力的应用树叶以及牛皮纸帮竹筒做封口。

但是这样的封口是在竹筒的上端,没有水的重力作用,比较容易太太平平。可他们要把一截竹子截成两段之后,底端的密封就不能靠它们了。

大家必须另外想办法。

刚好这小孩拿着气球出来吹,叫知青们看到了,他们就灵机一动,决定拿气球做密封工具,气球牢固不容易破啊。

大家跟小孩说了两句好话,顺利拿到气球过来做试验。谁知道这气球居然不牢靠,套竹筒的时候直接破了。

小孩一看,当场崩溃。

他平常根本没什么玩具,他好不容易从家里翻出来气球,他都没来得及去跟小伙伴们炫耀呢,就被这帮讨厌的坏人给弄坏了!

知青们面面相觑,这事儿还真是他们没理。

戴金霞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你别哭了。我下回给你拿瓶罐头好不好?”

孩子妈妈刚好出工回来,见状立刻皱眉:“给什么罐头?惯着他哦。有新瓶子还不高兴,哪来这么多事?”

小男孩被他妈不问青红皂白就骂了一顿,委屈得要命,抓着破掉的气球就冲他妈嚷嚷:“他们弄坏了我的气球!”

猛烈的西北风中,那小小的破气球随风飘拂。

结果他妈立刻变了脸色,直接一巴掌拍上了他的屁股,标准的河东狮子吼作派:“有完没完啊?谁让你在家里乱翻的?”

倒霉的小同学没有得到母亲的支持,居然还挨了通屁股,索性在地上打起滚来,又哭又喊:“你是俺亲妈不?你专门欺负俺,帮外人。”

呀,居然地方口音都出来了,可见的确伤心。

知青们赶紧帮忙去:“嫂子嫂子,这个事是我们不对。你别哭了呀,小弟弟,下次我们进城一定给你买气球,成不?”

天底下的娃感觉委屈的反应都差不多,还躺在地上的小学生哭哭啼啼:“我不要,我就要这个!”

冯祥生立刻保证:“我们肯定给你找一模一样的。”

济北农场的古团长刚好经过,听到这边的动静,他怕知青跟本场职工产生了矛盾,赶紧过来看情况。

结果胡团长一眼瞧见那风中摇摆的气球,顿时气得七窍生烟:“你个女同志咋这么不注意?搞什么呀?叫知青娃娃们看这些,老娘们就能耍流氓了?”

小学生的妈又羞又气,一巴掌拍在儿子的屁股上,吼道:“再闹,把你丢山上喂狼吃去。”

知青们愈发迷糊,怎么了?为什么他们一个个火气这么大?

薛秀琴还茫然地问了句古团长:“报告领导,请问怎么回事?”

田蓝立刻伸手拽她,捂住了她的嘴巴。

好吧,虽然之前姐也没搞清楚这究竟唱的哪一出。但结合在场成年人的反应,姐大概能猜出来这个疑似气球的橡胶制品究竟是啥东西了。

咳咳,套子呗。

我国60年代已经有套子啦,只不过比较少见,也不会光明正大地拿出来售卖。所以大姑娘小伙子们不认识,实属正常。

话说这年头的套子原来长这样啊,富有时代风格,挺朴素的。

田蓝虽然挺有探究精神,但也不好当着人面一直盯那套子瞧,就只能虚虚地笑:“误会误会,没什么,团长,你忙您的去吧。下次我们进城一定给小弟弟买气球。”

古团长同样尴尬,又不能说破这事,就只好清清嗓子,赶紧招呼正往这边走的朱团长:“哎哎哎,老朱,跟你商量个事。春灌你们怎么安排的?”

说话的时候,他就大步流星地往外边走。那背影,怎么看怎么迫不及待,疑似逃跑。

那妈妈也拽着还在抹眼泪的儿子离开了。

剩下知青们面面相觑,集体满头雾水。济北农场的人怎么这么奇怪?话也不说清楚。

杜忠江这会儿倒不关心此事了,他就犯愁:“没气球的话我们怎么把口子给封起来?这么长的一段竹筒就种一棵树,太浪费了。”

勤俭节约惯了的小伙伴们跟着皱起眉头,穷家破业,日子得省着过呢。

邵明突然间举起手来,张口问大家:“我们这回只种胡杨吗?”

“当然不是。”冯祥生不假思索,“你没听田蓝说嚒,乔木灌木和草的结合,才能最有效地防范风沙。咱们宁甘农场这么多年的植树经验也证明了这点。”

邵明立刻笑了:“那这事就好办了,不要截成两段,咱们直接在竹子上打孔。”

有知青皱眉头:“唉,你现在不要想着做笛子的事情好吗?我用芦苇给你做个芦笛都没问题。但是,现在我们要做的是种树。”

邵明一本正经:“就是种树,种植灌木!竹子这么粗,完全可以横过来放,然后就将小灌木种进去,那就能种很多树了。”

大家都跟着激动起来,没错没错,好办法,有创造力。

田蓝沙漠种树基本属于理论知识状态,也不知道这招到底可不可行。大家决定还是去请教老师傅,这样更有把握些,别白糟蹋了竹子。

一群人又兴冲冲地往外走。不知道是不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他们居然又迎头撞见了古团长和朱团长。

老古同志现在看到这群娃还觉得尴尬,他立刻又扯着嗓子跟朱团长说话:“哎呀呀,你说这个春旱厉害的嘞。天不下雨要命哦,水都断流了,光靠这几口井哪里够浇小麦。眼看着小麦就拔节,今年真是要人命了哦。”

朱团长挺奇怪的,这个话题他们刚才不是已经讨论过了吗?怎么这人还要絮絮叨叨的?

田蓝闻声停下了脚步,跟小伙伴打了声招呼:“我有点事情。”

然后她脱离大部队,往两位团长的方向走去。

古团长现在看到知青,尤其是女知青就面上发烧,只恨宁甘天太干,他没办法脚底抹油,逃之夭夭。

偏偏这女知青娃娃还开口跟他们打招呼:“二位领导,你们刚才是在说春旱没办法浇灌小麦的事吗?”

朱团长以为她担心新开垦的实验田,安慰她道:“你别慌,我们会尽可能保证这块地的浇灌的。”

他们农场的整体情况还是要比济北这边好多了,这边才是正经的旱呢。挖了水渠都断流的那种。这一年年地种庄稼,真是不容易。

田蓝摇头,正色道:“我想说我们可以利用地下水浇灌。”

两位团长不约而同地摇头。这可不行,虽然宁甘有地下水。但是人跟庄稼能喝的水,那都是深井打出来的。花费的人力物力成本不用说,相当惊人。

田蓝认真地看着领导:“我说的不是深井,就是浅层的地下水,对,有咸味,有苦味的水。”

朱团长和古团长都大吃一惊。

虽然他们已经见识到知青娃娃的厉害,爱读书的人就是不一样,一个个脑袋瓜子长的,不是凡人。但是,一码归一码,你这个咸水浇庄稼不是在开玩笑吗?你那是种粮食吗?你那是腌粮食吧?

田蓝一本正经:“我不是信口开河,我说这个是有事实根据的。首先像小麦这种作物,它本身就有一定的耐盐碱性,或者说我们整个宁甘地区能够长成样子的庄稼都耐盐碱的能力。否则,它们根本就没办法生存下来。既然土壤都是又咸又苦的,那他们又怎么会嫌弃差不多咸度和苦度的水呢?”

这话说的有点拗口,她又解释了一通,“我们开台田的时候,我测过挖出来的地下水的咸度,含盐量~/L。过来植树前,我又测过一遍,因为冬春季节水分蒸发的因素,水的咸度略微往上升了些,上限大约是克,这个咸度完全可以浇灌拔节期的小麦。”

此事实在太过于天方夜谭,古团长毫不犹豫地摆手想要拒绝。

结果朱团长却伸手拦住他:“别呀,我跟你说正经的呢。你试试你就照咱们小田同志说的方法试试。你这个庄稼不浇水,还是得活活干死。我跟你讲,小田同志虽然年纪小,这说起种地来,她可是满肚子的经。回头我带你们去看看我们的知青实验田,现在油葵都蹿出来老高了,水里面的鱼也养得好。渔业队的都说了,照这个行情看下去,今年肯定能丰收。”

田蓝眼睛一亮,欣喜若狂:“真的啊。”

她没搞过水产养殖,应用纯理论知识还是很心虚的。嘿,鱼好,鱼虾生长快,富含蛋白质。如果大家饮食里能有足够的鱼虾作为补充,那他们的营养状况就能得到大大的改善。

朱团长笑着点头:“那当然,东西都摆在那里呢,我瞎吹牛不是自己给自己没脸吗?对了,你种完树回去记得找一下菌肥厂的老曾。你的蚯蚓怎么长得那么快?有什么秘诀吗?”

田蓝笑呵呵的,随手从口袋里掏出小笔记本,就着旁边屋子透出来的微弱灯光,直接撕下一面,笑着递给朱团长:“是这个,我将能找到的有益菌都混合到一起弄了个菌群组合用来做生物肥,这样海陆空三军联合,养蚯蚓居然效果也不错。”

古团长满脸茫然:“啥生物肥?”

田蓝举了个例子:“5406抗生菌。这个的范围比5406更广一些。”

古团长这才恍然大悟,哦,是这样啊。这还能养蚯蚓,奇了怪了哦。

田蓝笑眯眯道:“我还在做实验,看能不能应用到更多方面。”

何止是养蚯蚓啊,水产养殖中em菌的应用也很广泛哩。反正她是绝对不会让自己辛辛苦苦从空间里头拿出来的东西白白浪费掉的。

田蓝又认真道:“古团长你试试看,只要这个咸水的浓度不大于4克每升,那都能用来浇小麦。假如还有淡水的话,可以将咸水和淡水混合,浇的时候要比单纯浇淡水多浇一些。我看书上说,这样一来的话不仅不会减产,反而会增产。”

这话真是无稽之谈了。死马当成活马医,苦咸水浇小麦,居然还想增产?只能说现在的娃娃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啥都敢想。

古团长在原地来回走,绞尽脑汁想出了一个反对的理由:“你这咸水浇地,完了我的土都变咸了,后面还怎么种庄稼呀?”

田蓝笑道:“首先淡盐水是不饱和溶液,它还可以溶解土壤里存在的结晶盐碱。在重力作用下把他它们给带走。其次咱们这里干旱分明,夏天就是雨季,雨水是淡水,完全可以再将土地重新冲洗一遍,而不存在什么盐分残留的问题。”

古团长被说得找不到理由了,却没办法下决心,一个劲儿地叨叨:“你让我再想想啊,再想想。”

田蓝可不管他的纠结,直接跟人告辞,哼着小曲儿美滋滋地走了。

随着盐碱地问题被进一步重视,半个世纪后,微咸水的利用已经成为热门研究方向。她说的那些不是信口开河,而是给他们上课的教授的实验数据。

就凭着这一招,教授认识让他负责技术指导的乡镇的粮食和棉花产量都翻了整整两倍。

知识就是力量。

她完全不担心古团长没这个勇气迈出这一步。

当过兵打过仗的人都豁得出去。反正现在天又不下雨,水渠都断流了,庄稼不浇水肯定得干死。那还不如死马当成活马医,最后一搏呢。

哼,等到时候看丰收的结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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