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整个下午,林普耳边特别清净,没有人主动跟他搭话儿,包括他的碎嘴子同桌钱藻,就连课堂上老师抽背课文都特意跳过了他。“特意”的意思是,单单在他这里走了个“Z”字型。
林普放学回到家里,林漪依旧不在,她在冰箱贴上给他留言,自己今晚留宿朋友家里,明天下午回。林漪不折不扣是一株坚韧的杂草,她昨天这个时候还手脚绵软摊在救护车里,今天就能外宿了。
林普自己做饭吃了,然后拎着浴巾去洗澡。林普平常洗澡十来分钟就能搞定,但这回洗了将近一个小时。高压浴头水声哗啦啦的,稳妥地掩藏着大小孩儿决堤的情绪。
“出来吃西瓜,林普,再洗就秃噜皮了。”浴室门口突然响起花卷的声音。
——花卷和翟欲晓都有林普家的钥匙。
林普下意识地蜷缩着,他想跟花卷说你们回去吧,但嗓子糊的严严实实的,不能发声。他背靠着门伸长了腿坐在地上,隐隐约约听到他两个小伙伴之间的对话。
“卷儿,里面有回声吗?”
“好像没有。”
“我没听到排气扇的声音,是不是晕里面了?”
“你内心戏咋这么多呢?”
“你自己听!”
“……”
“你、你再敲敲门。”
咚~咚~咚~敲门声再度响起,十分迟疑,仿佛生怕打扰了谁。
“卷儿,里面有回声吗?”
“……好像还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