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带着泪,可怜无助到了极点,男人心底一紧,下意识地跨进房中,又听她叫了声“阿娘”,然后就见两行泪从她闭着的眼角滑落下来,滑进散乱的黑发中。
男人有些无措,她昏迷了一个时辰,这是她第一次出声。他想她或许就要醒过来了,于是低声唤道:“沐姑娘。”
跟着就见她向他伸出手,摸索着牵住了他的衣角。那只手又细又软,苍白的皮肤上淡蓝的血管微微鼓起,像她的人一样可怜。
“哥哥。”她又叫了一声,仍旧闭着眼睛流泪。
男人突然觉得心跳得厉害,几乎控制不住。
他在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中深深弯了腰,极尽可能轻柔地在她耳边说:“沐姑娘,我这就去找你哥哥。”
“阿爹。”她又叫了一声,慢慢抓住了他的手。她的手像火一样热,灼烧着他冰凉的体温。
心脏几乎要冲破胸腔,男人有一瞬间的冲动,他想抱紧她轻声安慰,想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想让她躺在自己怀中安安稳稳睡着,从此再不必经历风浪。
但他什么也没做,他只是保持着俯身的姿态,任由她抓着自己。
她还在流泪,有时候叫阿娘,有时候叫哥哥,他这才意识到她只是在昏迷中胡乱叫人,并不是要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