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嫣气鼓鼓的,半天才说:“他肯定是为了沐桑桑才怪我的,要不是沐桑桑,他才不会这么对我!”
“算了吧。”乌拔拓思伸手扯了她一把,将人拽进怀里搂着,道,“没有沐桑桑他也看不上你,你呀,也就只好跟我混着,也就只有我才能忍得了你这个脾气。”
不知怎么的,凌嫣突然鼻子一酸,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边哭边恨恨说道:“我就不信了,凭什么,凭什么!他算个什么东西,我的家世相貌有哪点配不上他,凭什么他敢这么对我!我非杀了他不可,你看着,我非杀了他不可!”
“好了,别吵了,今儿丢的人已经够大了,再让人听见你说这种不要脸的话,我就好先杀了你。”乌拔拓思半真半假地说道,“我这就让人送你回去,以后安心在宫里待着,孩子生下来以前不准再出门。”
凌嫣擦了眼泪,抽噎着上车离开,车子出发时,她忍不住撩开车帘极目远望,衣甲整齐的军队在远处站着,沐乘风却不在那里,他还真是狠心,对她从来都没有半分留恋。
又过了三天,所有条款都已谈妥,乌剌割地八百,纳币二十万两,换得赵恒停战。拟好的初稿八百里加急传回长平,等待赵恒定夺。
同一天,沐战在万年城外与秦太阿交接军务,数十万大军如遮天蔽日的黑云,沉沉地压在万年城百姓的心头,赵楚站在城头上,远眺着士气高涨的敌手,心中惧意更深。
却在此时,就见沐战大步流星走到城楼下,高声道:“齐王殿下,请转告家姐,就说沐战请见!”
赵楚心头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即位以来,再没有人叫过他齐王了,此时突然听沐战这么叫他,愤怒是必然的,但同时又隐约觉得,沐战既然敢当着众人称他为王,想必事先是得到赵恒允准的,莫非这就是赵恒的态度?
赵楚忽地欢喜起来,如此说来,应该还有商量的余地。
半个时辰后,沐战一身便装,入城与太后相见,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阿姐,桑儿她已经有了五个多月的身孕了。”
“我都知道了。”太后没想到他一上来不说国事反说家事,可唇边到底还是带了笑,轻声道,“真快呀,一转眼间,桑儿都要做母亲了。”
“我们一家人几乎从来都没有分开过,这次是分开最久的一次。”沐战双膝跪下,声音低沉,“阿姐,回家吧。”
太后垂目看着他,一向能言善辩,此时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许久才道:“你想让我怎么回?是被发跣足,回去向你那位陛下摇尾乞怜?还是你带人攻破万年城,给我披枷带锁,一路押送回去?”
沐战摇头,神色肃然:“阿姐,我来时陛下说了,只要你肯回去,依旧按太后的规制相待。阿姐,有我,有桑儿,还有你三个侄子,我们这些至亲骨肉都在,决不会让阿姐受半分委屈!”
太后心中一松,紧跟着又道:“我也知道赵恒对你们不错,只是,我不能只顾着自己,我有你们就有退路,可那些跟着我的人,他们怎么办?”
“别的我不敢说,不过齐王殿下,陛下说依前朝旧例相待,封为王侯。”沐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