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那我先回家,家里还有小半袋子口粮,总得有点东西带着才好!”
“就是,你快去快去!”
看着那汉子急匆匆的赶回家去,那汉子也是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
而这中原之地像他这种人却是不知道还有多少,他们都是个郡县之中各个豪强送出来的,他们只要说动一个,便可以得到一份儿好处。
在利益的驱动之下,大量的百姓开始托人想办法去找回自己曾经失散的家人。
这么多年的大乱,他们也都已经和亲人分离,甚至阴阳两隔,但总有不少人在这平静的十年之中对活着的亲人有那么一个寻找和了解。
这就是人性。
而现在,程昱就是在利用这份儿人性。
“文若想要迁徙百姓填充关中,这办法是好,但是折腾来折腾去,最终还是折腾我们自己治下的百姓。
他刘封不是想要施行德治么,老夫今日就要让他看看,这德治为什么他走不通!”
“程老匹夫,你这么做就不怕你生了孩子没pì • yǎn么?”一旁的郭奉孝实在是忍不住的怼了过去。
“郭奉孝,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人么,这益州的事难不成就不是你和荀公达合谋的?”
“.....某家只是托人告诉了黄公衡两句话罢了,这也比你在这里坏百姓之根基的强!”
“小子,你我注定都是要不得好死之人,何必在这里争论谁更高尚?”程昱走到郭家身边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我都知道,这天下已经到了不破不立的地步。
我等都没有文若的那份儿本事,纵然有我等有,我等也不会像他一样抱有幻想。
天下大势已定,恐怕文若自己也知道自己做不到逆转乾坤,他只是在骗自己罢了。
你我,均是顺势而为之人,只有这天下推倒从来,我等才能够继续施展心中抱负,挽救这天下的万千百姓!”
“你这话...倒是让某家不知道如何反驳了。”
“那是你根本就不想反驳,你我心中的乃是大义,而非那看似仁德的小道罢了!”
“呵....你说的对。”
而此时在一旁听着的毛玠却是逐渐沉默,他再一次看清了他和这些人的区别,无声无息的便算计了人心,在战场之中他们有无数手段,但是在战场之外,他们更为可怕。
刘玄德父子自诩仁德,若是见到了百姓背叛,甚至看到了百姓因为他们施行的德治而再次逃离的话,不知道他们心中会是一个什么滋味。
程昱和郭家看的很清楚,他们知道在那些百姓的心中,根本就不知道德治是什么,唯才是举又是什么。
他们太容易被人欺骗了。
在他们看来德治就是规矩,就是克制自己的欲望,让一群连吃饭都成问题的人去克制自己,去学规矩,这简直就是折磨。
但是....他们已经忘记了,这德治真正保护的就是他们。
当年提出德治的时候,他听到了这么一段话。
“那些百姓流民和德治有什么关系,他们和德就没关系,他们能犯的只有法哪有德?
成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规规矩矩做自己的事情就已经累得要死要活了,他们就算是想好那个字沾点关系,他们也没机会。
德治压制的是我等,是豪族,是世家子弟。
是我等这些有能力有本事在律法之外光明正大的做些不合规矩之事,得到足够好处之事的人。
压制天下权贵为百姓让路,你问问那位陛下同不同意,你看看陛下愿不愿意克制自己的欲望给天下百姓让路?
争权夺利什么时候和贩夫走卒,耕种农夫能够扯上关系了?
妄图行德治而解百姓之局最终他只会被天下所抛弃,因为这天下不但小人永远比君子多。
更是因为小人要比君子更加容易的占据高位。”
当初毛玠对于这些话还有些不以为然,但是如今.....
“诸位!”毛玠突然打断了在场众人的争论,高声说道,“某家想要前往河内一趟,为主公求一贤良而来。”
“嗯....这河内的贤良....伯达,你家哪位这是要出仕了?”郭家直接看向了一旁闭目养神的同僚司马朗。
“这某家不知,家中子弟众多,不过都在求学游历之中,长久未曾回家也不知道哪位兄弟已经学成归来了。”
“此人乃是与孔明先生亦师亦友,亦是司马家的俊杰之辈。”毛玠朝着司马朗轻声说道,一脸的笑容似乎对此人也是十分推崇。
“你是说仲达?”
“正是令弟,司马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