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枝震惊瞪大眼睛,下意识就要挥开他的手:“你要对我的脸做什么?”
沈璟昀看着她绯红的脸蛋儿,笑道:“这样才像是强撑病体接见他们,之前那模样也太健康。”
现在就跟病的不行,涂了一堆胭脂,遮住自己的脸色一样。
枝枝哼了一声,想想就知道他肯定涂的极丑,但也没时间折腾,只好翻身躺了回去。
沈璟昀自行出去见护国侯一家子。
张玉儿这回也跟着护国侯进来,委委屈屈站在后头,娇滴滴喊:“太子殿下……”
沈璟昀没说话,周时颖柳眉倒竖,先不悦道:“闭嘴,东宫岂是你撒泼的地方,别平白无故丢了护国侯的脸面!”
张玉儿委屈不已地咬住下唇。
沈璟昀坐下来,漫声道:“护国侯今日突然入宫,是……”
护国侯拱手,亦十分羞耻:“臣是为着这个不争气的外甥女来的,这孩子毕竟可怜,臣实在不忍……不忍看她被人逼死。”
“哦,是谁要逼死她?”沈璟昀抬眼看着护国侯,缓缓一笑,“这位张小姐,往常和废后姜氏走的极近,如今废后犯下大错,我看在护国侯府的面子上,并未问罪于她。”
“可谁知道,父皇会做出这种荒谬绝伦的主意!”
“殿下!”护国侯只道,“玉儿鄙陋,不堪为良娣高位,只求东宫给她一处容身之所,也省的顶着这重身份,日后嫁人为难。”
沈璟昀叹息一声:“此事着实不能令你如愿。”
护国侯想说话,周时唯却率先道:“殿下,前日兵荒马乱,我等怕给殿下添麻烦,也没过来,敢问太子妃可好?”
沈璟昀摇头:“兵乱倒罢了,可恨这纳妾的主意,她身怀六甲,本就心思重,这回硬生生将自己气病了。”
他似乎很是伤心,喟叹一声,向护国侯哭诉:“护国侯不知,太子妃最是温顺良善,自己心里不高兴也不肯告诉我,生怕惹我不喜,若非今日病了,我恐还不晓得她的心思。”
“得妻如此,孤岂可在她身怀六甲之际,另寻新欢。”
“这……”护国侯很是为难,看看面容悲戚的沈璟昀,再看看楚楚可怜的张玉儿,心中摇摆不定。
周时颖快人快语:“殿下果然情深义重,若当年谢皇后……”
她只说了这一句,护国侯便再也劝不下去。谁都知道,当年谢皇后为太子妃时,身怀六甲之际,陛下纳了姜氏,再过些许年,谢皇后就直接郁闷死了。
他若是再继续逼迫,那么……恐会被人认为,想逼死太子妃。
而且殿下这辈子所有的悲剧,都来源于陛下不负责任,他自己定然是万万不肯做这种人的,皇帝明知如此还把玉儿赐给殿下,其心未免太过险恶。
护国侯神奇地对皇帝生出几分怨怼。
太子殿下也被陛下恶心着,真是太可怜,同是儿子,二皇子那里就是三千宠爱在一身,殿下这里就是数不尽的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