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真心表白,还是第一次。
江唯一微抬眼睛,盯住时闻表情。
“怎么?”他似笑非笑问,“怕我骗你?”
“……”
江唯一扳起指头,稍微算了算。
“我们两从认识到现在,好像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时间够了,”时闻边穿衣服,边回答她,“一个月,足够确认有些事。”
穿完衣服,他再次看来。
“没在骗你,是真的爱你。”
江唯一的脸倏然一红,烫意从耳根烧到了脖子。
“知道了。”
“嗯,去了公安局后,你先在外面等我,”时闻拿了她的衣服给她,“再换件内衣。”
江唯一正摇头,手里不由分说被人塞了衣服。
“小心感冒。”时闻动作很快,出浴室外转了一圈,帮她拿了套新内衣过来,接着又自顾站在一边等她。
浴室的一侧落了帘子,江唯一走到帘子后,解排扣的时候,心情很微妙。
手机不断叮铃作响,江唯一没忍住,给催魂催到不停的蒋诗诗发。
【他跟我表白了】
蒋诗诗:【表白?】
江唯一:【嗯啊,说爱我了呢】
蒋诗诗:【没骗人?】
江唯一:【狗头.jpg骗你是小狗】
蒋诗诗:【行,魅力整挺大】
江唯一笑了笑,没再理这个好奇宝宝,过了一会儿,觉得这种程度还不够。
她又打开了微信姐妹群:【我被表白了】
一群:【???】
这样的做法可能太过幼稚,但江唯一还是没忍住。
她把时闻和她的表情包,当做一个不小心发了出去。
把她和时闻的亲密备注截图,也一个不小心发了出去。
秀完这两样恩爱,主意还打在了她和时闻的情侣款手机,以及情侣款泳衣上。
图片要发出的瞬间,又觉得是不是太过刺激。
“算了吧,”江唯一撇撇嘴,“下次。”
帘外的人问起:“说什么?”
“没,没什么。”江唯一匆匆掩饰过去。
衣服换好,浸了水的湿润头发也被顺手拧几下,江唯一掀开帘子,诚实举起手机。
“我!秀!恩!爱!了!”
时闻毫无动静站那,桃花眸微敛了敛。
“都一个月了,也是时候了,”江唯一笑嘻嘻过去挽起他的手,“等案子结束,我们就公布。”
时闻忍俊不禁:“好。”
江唯一:“不止群里,不止蒋诗诗,到时候我还要在微博和朋友圈!”
时闻弯唇:“好。”
“到时请几天假,我们去迪士尼。”
江唯一望向他的神情错愕中再加上错愕。
“你怎么知道我——”
“不是说梦话了吗?”
时闻轻松弯唇:“你陪我的这几天,我为什么会翻身下床?”
“……”
还不是因为你,做梦都念叨着要去迪士尼。
翻身下床,是为了不挤到你。
让你做够,去迪士尼的美梦。
江唯一领悟出了这么重意思。
“不是,”像是能看出她在什么,时闻噙着笑微摇摇头,“作为男朋友,没办法陪女朋友去她去的地方,只好下地,忏悔一下了。”
“……”
江唯一和他指尖交互:“现在这情况了,你不用逗我了。”
她都知道,他的心意。
在江畔初见第一眼,就完全吸引了她视线的男人,他们在历经一月的波折后,终于圆满修成了正果。
他被她完全吸引。
作为母胎单身,她很光荣。
无比光荣。
-
跟时闻一路开到公安局,他下车去局里汇报新发现的情况,江唯一在车里百无聊赖等他。
时闻的盒子放在车里,江唯一以为是烟盒,无聊探手去摸了摸,拿到眼前,才发现是他惯常带的糖盒。
里面塞满了她给他挑的糖果,花花绿绿,目不暇接。
烟盒没找到,时闻的身上也没有。
江唯一这才起,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在她面前抽过烟了。
“……”
江唯一从糖盒里摸出了颗薄荷糖。
剥开后,塞进自己嘴里。凉凉的味道弥漫开,还是熟悉的感觉。
她抿抿嘴巴,将糖纸展开,用车里的细马克笔在糖纸上写了四个小字——
我也爱你。
等糖纸上的马克笔油性稳定了些,江唯一将糖纸小心翼翼包好,藏在了他糖盒里的最下层。
等他回来,偶然再摸糖吃时,就能发现了。
以他刑警的判断力,应该不至于把这糖纸当做垃圾丢掉?
不至于。
这么美滋滋着,江唯一从座垫上拿起了自己手机,她把表情包里的表情导出来,存成图片。
给她和时闻的脸上都P上了兔耳朵和兔胡子,看上去天生一对。
还有什么没做?
一旦在一起了,确定了他对自己源源不绝的爱意,好像什么都做了。什么没做过的事,都去尝试尝试。
没秀过的恩爱,要大胆秀。
没装过的可爱,要尽量装。
没撒过的娇。
等时闻回来,她也要尽量撒。
“一一,”时闻那边忽然给她来了电话,“我先去看守所,你就呆在车里,我会让蒋方出来陪你。”
视野里蒋方的黑色路虎逐渐消失,公安局的大门口,蒋方很快出来。他走到车的边缘,吊儿郎当看着她:“秀上了?”
江唯一本来就开了敞篷,斜睨眼睛看他:“不行?你不乐意?”
“行。”蒋方气到笑笑。
江唯一扬唇:“谢谢你。”
“嗯?谢我什么?”
“谢你那天晚上,骗时闻出公安局,让我遇见了他,”江唯一不怕酸似的说,说完撇撇嘴,“不行,真有点腻歪了。”
蒋方似笑非笑。
江唯一说:“放心,你的终身大事包在我身上。”
“我就好奇一点,”蒋方提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事他自己都不知道泄露了?
“从梦话里听到的呀,”江唯一抬眼,似笑非笑地说,“你以为我老公是谁,他乐意被你骗,那是为了遇见我。”
蒋方牙齿明显打了个颤:“不行,你们这也太腻歪了,鸡皮疙瘩起来了。”
“你也会有的。”江唯一笑眯眯说。
没营养的对话持续了很久,时间节点持续到时闻离开的一刻钟后。江唯一提起正事:“对了,你们刚才在公安局——”
蒋方:“那我还能给你透露?”
“谁说不能透——”话到一半,她径自闭嘴。
心情陡然沉重。
公安机关的机密,的确是不可以随意透露。时闻没办法给她说的那些,是不是也违反了一定的规则呢?
以后她一定捂着耳朵,听都不要听了。
江唯一给蒋方摸了颗糖,抵抵自己的左腮,把那颗薄荷糖的夹心咬开,感受到了馥郁浓香的甜味。
“还挺会吃。”蒋方笑。
江唯一忽然起件重事:“他去看守所看贺礼泽?”
“嗯,”他说,“不是说有什么进展吗?但现在我们这关头都是各自跟各自的嫌疑人,他忽然回公安局插手别人正调查的人,那不是也有点不够意思?”
他接上:“所以说啊,时闻得悄悄去,不能太大张旗鼓了。”
“嗯。”江唯一明白,点了两下头。
“不过你们拍卖会上,那也是挺大张旗鼓的,”蒋方笑笑,“搞的就像是,专门为了引什么人出来似的。”
江唯一一愣。
蒋方再说:“四个亿的手笔啊,还是出自一个小刑警之手。尽管知道他是代替他舅舅办的事,但这消息,还是在网上早就传遍了。”
“你看。”
一直在忙,没来得及顾上网上消息。
蒋方一展开。江唯一才看到那段有人偷偷录制下来的拍卖会视频。不算高清,但时闻穿了蓝色西装系上红领带的英俊模样,能够深刻映进她眼帘里。
他举起牌子,面无表情。拍卖师喊价喊出四亿三千万,他朝某个方向看了下,回以一笑。
那个方向。
只有是她。
“这段视频,是谁拍的?”江唯一问得有些犹豫。
“有些无聊的人呗。”
“不对,”江唯一马上反驳他的意见,“你看这段视频,足足有十几秒,从拍卖师喊价到落锤,总共也不过就那么八.九秒的时间,十几秒的时间,漫长到像是摆拍似的。”
“那估计就是摆——”蒋方的话倏然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