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唯一冷静没情绪看他,蒋方眼尾弯得厉害,透出浓浓揶揄:“我到现在还能偷偷暗恋你?这个世上好看的小姐姐小妹妹那么多,我会在一棵树上吊死?”
江唯一:“……”
“我怎么看着你像自爆?”她的语气里也终于透出些轻松。
“过不久不是你生日吗?”蒋方说,“到时候我带我喜欢的人给你和时闻看,他也不会误会,你也不用有负担,这样行?”
“好,”都认识那么多年,江唯一毫无戒心,拍了他肩一下,“吓死我了,刚才。”
“看你吓的,”蒋方尾音突转,“不过刚才啊,时闻是真看到了。”
江唯一:“……”
他们两人道别分开,江唯一走进住院楼楼道,在拐角处,力气陡失。
她将保温汤盒放在阶梯上,拿出手机点开短信。蒋方的备注一直是蒋诗诗的冤家(小蒋),小蒋给她发来短信,安慰意图弥漫天际。
——小蒋
以后你想气时闻,我的怀抱随时为你敞开。
男人嘛,就是不能太惯着。
好。她回了个简单的字,没敢往窗户外看。
江唯一的运动鞋踩上阶梯轻得无声,与旗袍不搭调。蒋诗诗有次来医院,带给她一双鞋,说她别老是折磨自己的脚。
她是和她一派的。
都是坚定不移的风度党,哪会在意什么高跟累脚?
想来想去,只有蒋方。
她过忙没往深处想,现在猛然想到,她可以收下这双鞋,但是不能接受他的心意。
另一边,蒋方注视着江唯一身影消失在住院楼内。他扯扯嘴角,继那条发给江唯一的信息过后,给蒋诗诗打去电话:“喂,忙完了吗?”
蒋诗诗估计在忙,回答不耐烦:“有什么赶紧说,没空听废话。”
蒋方临到嘴边的话咽下去,他往侧方位旋转一步,向后走:“没什么,就以后那送汤的事,你少找我,天天忙着呢,你以为人民公仆,是随便听你派遣的?”
“就这啊,”蒋诗诗语调纳闷,又不无幸灾乐祸,“受刺激了吧?跟你说了,就是要多被虐虐,你才能生出自觉性,放眼去看世界,那么多好女孩儿——”
“知道了,”蒋方微低头,看着没注意踩进的小水洼,是原来江唯一站过的位置,他低低重复,“知道了。”
“神神叨叨,”蒋诗诗问,“真这么大刺激?”
“不是,”蒋方抬起沾湿了的裤腿,往前走,“就是踩到一小水坑,现在出来了。”
蒋诗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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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唯一回到306病房,轻推开虚掩着的房门。房间里,时闻存在过的痕迹消退,只剩窗台边的几捧花束,窗关着,她在离开前,有特意开过窗通风。
病房的一角,阿姨弯腰做着清洁。
余光望见她,停下手中正拖一半的地,微有些焦急:“江小姐,你可算来了,护工刚有事,陪着他从乡里来的亲戚去外面看房子了。不巧时先生又想去卫生间,不让我们帮忙——”
“我知道了,谢谢。”
江唯一把保温汤盒放在桌面上,迫不及待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