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诗诗接到电话赶到医院时,江唯一正在拾掇着自己的衣物。
“怎么了?”她这话问得欲言又止,生怕触到她哪根逆鳞,“是不是你和时闻又像之前那样闹别扭?我刚才听蒋方语气了呢,他肯定是又被你们两气得不轻,踩到小水坑也大惊小怪的,不过我觉着哪里有点不对劲,他今天还挺听话…当然了,是在有些方面,话说回来。”
她看江唯一没理她,吞下了自己无止境的叨叨,随口问:“真吵架了啊?”
江唯一收拾到了窗台上摆放的鲜花,手指漫不经心摩挲着其中一朵的花瓣,淡不可闻说:“分手了,是彻底的分。”
蒋诗诗听过她这段时间的泄气话,刻意而充满了稚气,仿佛是个还没长成熟的小孩。
现在的嗓音冰凉,轻飘飘地钻进她耳朵里。她不由得开始审视起江唯一整个人的状态,漫不经心,可能就是对她最正确的写照。
“我没想到,我会说出那句委曲求全的话,我和时闻说,我知道国外的医疗条件比较好,但我之前的护照出了点问题,重新办理大概需要一些时间,可不可以等我的护照办好,我和他再一起走。”
“他说了,江唯一,是我去,不是你。”
蒋诗诗一时间内,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
“我又问,那你会去多久?如果只有一年两年,我是可以等的。”
“到时候你不是准备考研吗?我心说可以和你一起,或许等他回来,我就能独当一面了。”
“他偏要气我,说他不回来。”
“就是这么简单的过程,”江唯一轻描淡写地说完,窗台上有花朵枯败的花束被她清理进垃圾桶里,弯腰将满载的垃圾袋提出,她又望向窗台边仅剩的一捧花,“这束挺新鲜,我带回去当插花吧。”
蒋诗诗不知道怎么安慰江唯一,说实话她听到她讲述的分手过程,脑子混沌到还没有完全接受。
江唯一整理好了自己带来医院的必需日用品,手机上约好车,转头朝她温声打了个招呼:“诗诗,走吧。”
蒋诗诗不禁问:“你的那辆玛莎拉蒂呢?”
“挂售了,”江唯一无所谓般地回,“前男友送我的东西,总不好留着到我结交下一任男朋友的时候吧?”
蒋诗诗没话说,她觉得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
她走到床前帮江唯一提了些东西,她明明看着神色倦累,偏偏要故作逞强。
并肩走出病房的门口前,蒋诗诗没忍住问江唯一:“那时闻现在呢?他还在江北…”
江唯一随意的视线扫过来,蒋诗诗闭嘴:“抱歉。”她好像不太会看气氛。
想道个歉,江唯一先堵住她的话:“没事。”
话了,她又将脑袋靠过来,蒋诗诗肩膀一重,正愣神时。
疲乏到了极点的音调侵袭她的耳膜:“诗诗,让我靠一会儿。”
她也会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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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不了半月就是江唯一的生日,她请了蒋诗诗和蒋方,就在自己租住的新屋子里。
一室一厅的套间,装修合适,价钱合适,就这么住了下来。
蒋方带了他喜欢的女生来,他和蒋诗诗以及那个女生,都格外沉默地没提起任何。
关于时,或者是闻这个字眼。
江唯一做的菜摆在桌上,没人敢动。
每道菜或多或少,都沾了甜的口味。
蒋方尝完了一筷子,轻蹙蹙眉:“江唯一,你不怕得糖尿病啊?”
“这都忍不了?”她解释说,“那下次注意。”
蒋诗诗:“……”
蒋方:“……”
另一个女孩儿:“……”
他撇撇嘴,没予以回音。
蒋诗诗为了缓解尴尬气氛,硬着头皮夸:“唯一,你做的这么多道菜都带了糖,不怕之后把自己的牙齿甜坏?”
江唯一扫她一眼:“我牙从小到大,你见我痛过?”
狠话放得快,打脸也来得快。
江唯一的牙痛比蒋诗诗预言中来得更快,她牙痛起来,不只是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