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奶奶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拍了拍乔兮兮的手背:“你这孩子,我说昨天怎么说要给奶奶更大的福气呢,结果今天还真带来了。”
乔兮兮都来不及解释,就被奶奶打断了:“都别傻站着了,进去暖和点,我烧了火笼。”
两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乔奶奶的眼神又不太好,手碰到乔兮兮的衣服时,才发现:“哎呀,你这孩子,衣服怎么也都湿了,这大冬天的,要感冒了。”
眼见着奶奶就要说唠叨她了,乔兮兮马上祸水东引,指着苏南风:“他的衣服也都淋湿了。”
苏南风:“……”,小没良心的,所以他是因为谁淋湿的。
索性乔奶奶替他申张了正义:“你这倒霉孩子,怎么能让客人淋湿了呢。”
乔兮兮缩了缩头。
乔奶奶一边领着乔兮兮和苏南风进院子里,一边问:“你们身上怎么都湿的这么厉害。”
乔兮兮刚觉得自己躲过一劫,就被点名批评:“特别是你乔兮兮!我记得你出去的时候,雨衣都是穿的好好的,就算打湿,也不会这么厉害。”
想和苏南风说话,却突然意识到,自己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苏南风还是很敏锐的:“奶奶你叫苏南风,叫我小苏就好。”
“苏南风……怎么感觉在哪听说过。”乔奶奶小声嘀咕了一下:“小苏我就不说了,人家好不容易来一趟,还给带淋湿了,你好好给奶奶说说,是什么原因。”
乔兮兮刚想狡辩,啊呸,不,解释。
要是知道原因,她怕是要体会一把vip(会挨批)服务了。
就听到她奶奶瞥了她一眼,那种高贵冷艳啊,把乔兮兮看了直打了一个寒颤:“没让你说,让小苏说说看。”
乔兮兮对着苏南风眨眨眼,又眨眨眼,双手撑拜托状,十分没骨气的想要拜托苏南风不要说出真相。
苏南风瞥了她一眼,无视她的请求,把乔兮兮的罪恶揭穿:“兮兮在走路的时候走神了……。”
其实他真的一点也没有公报私仇,主要是想让乔兮兮改改出神的毛病,无论多伤心,多难过,在马路上出神,都是不应该的,但是他又知道,他说了没用,所以只好让她奶奶说她,因为她不可能不理会乔奶奶的感受。
这么想着,突然有些心酸啊。
乔奶奶一听就感觉后怕,一巴掌拍在乔兮兮后背,没有一点手下留情:“乔兮兮,你是想要我又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是吗?那我还不如现在走了算了,也总归比到时候又疼一场孤家寡人一个人好。”
乔兮兮一看乔奶奶眼睛都红了,也急了:“奶奶……。”
苏南风没想到乔奶奶反应这么大,又补了一句:“其实也不能全怪兮兮,主要责任在那孩子,在路上飙车,还把头转过去看身后,才没看到差点撞到兮兮的。”
乔奶奶瞥了他一眼:“你别帮她说话,就算那个孩子有责任,但是兮兮也脱不了干系,如果她走路不走神,怎么会差点被摩托车撞到。”
乔奶奶一定要乔兮兮改了这个走神的毛病,所以逼迫乔兮兮承诺:“你以后还走神吗?”
乔兮兮以前就有走路走神的毛病,但是以前也没出什么事,就没强迫着他改,但是现在差点出事,乔奶奶哪还能容忍这种习惯。
乔兮兮赶紧摇头:“不……不走了,绝对不走了。”
光保证也没用,乔奶奶给她一个警醒:“你走神的时候要记住,要是你走了,奶奶也活不成了,左右我的命是在你手上的,你什么时候想拿去,尽管拿去吧。”
乔兮兮哪敢,整个人受了惊吓,整个人可怜兮兮的。
其实奶奶说的对,她要是真的出事了,那奶奶怎么办,这么想着乔兮兮身上发出了一阵冷汗。
苏南风戳了戳她的脸,看她这可怜兮兮的模样倒是心疼了,小声和她说:“害怕了?”
“嗯。”乔兮兮轻轻点了点头。
“我可不可以……?”
苏南风微微摇头打断她:“不可以,如果你真的出什么事了,我是不会帮你照顾奶奶的。”
“所以你要好好珍惜你的生命,还有你不要觉得我是吓你的,这件事我真的说到做到。”
苏南风以前就发现了,人从小到大,对生命的敬畏是越来越多的,所以年龄越大,越怕死,而反观乔兮兮却截然相反,她有时候是真的不爱自己,对自己的生命是轻视的状态。似乎觉得,她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
苏南风叹了一声,摸了摸她的头:“你要知道,你的命还是很值钱的。”
乔兮兮好奇问:“有多值钱啊?”
苏南风低笑一声:“那大概是比苏南风的命还值钱的多吧。”
乔奶奶就在他们两个人前面。
乔兮兮舒展开眉毛心中突然一动,伸手用小手握住他的大拇指,就这么,在奶奶的眼皮底下,握住了他的手指,而苏南风反手将她的手包住。
那种疯狂的心动,是只有在苏南风身上才能体会到的感觉。
她想,很久很久之后,哪怕是将来老到记忆衰弱,她也会记得有人曾和她说过,不是有人爱你如生命,而是某人说过,她的命比某人还重要。
乔奶奶自然是听到这对小儿女窃窃私语,不过她乐于见到这样,只当作不知。
等到回到大厅里,两人又自然而然的分开。
这时候,乔兮兮才记起苏南风手里的伤:“奶奶,他刚才救我的时候手受伤了,你帮他看看吧。”
衣服被她卷起,苏南风还没反应过来,就让她再次看到了右手的伤口。
伤口比受伤时还触目惊心,因为被水泡着,那些被碎石划破的皮肤泡的有些发白发涨。
其实,刚才苏南风只讲了乔兮兮差点被改装摩托车撞到的前半段,却没讲他为了乔兮兮受伤的后半段。
乔奶奶倒是对这个英俊的小伙子更加有了好感。
心里更加坚定,他果真是兮兮的大福气,不然怎么能了兮兮几乎一条命呢,被摩托车撞到,就算是不死也是要去了半条命的。
乔兮兮毫无预兆的掉了大颗眼泪,正好落在苏南风的伤口上。
伤口立马有了刺痛感,就像是一锅热油滴了一滴水。
可是苏南风还能开玩笑的安慰她:“兮兮啊,我需要的是生理盐水,不是眼泪,咱们没有执照就不能乱用药,所以不哭好不好吗?”
乔兮兮破涕为笑:“我的眼泪是药吗?”
没想到苏南风还颇为认真的点点头:“对我来说是,不过是毒药。”
“因为掉到你的伤口让你疼了吗?”
“不……因为一辈子也不想见到。”苏南风俯身在乔兮兮的耳边说,温热的气息打在乔兮兮的耳朵上,让她的耳朵一热,染上了绯红。
没有人会想见到毒药,就像苏南风不想见到乔兮兮的眼泪一样。
等到乔奶奶拿了药箱来,乔兮兮脸上一阵慌乱,一把将苏南风推开,就怕奶奶对他有什么不好的印象,结果因为太过用力,苏南风又没有防备,差点被推倒。
犯罪行为正好被乔奶奶逮个正着:“乔兮兮,你这是在干什么,气他刚才告诉奶奶你不爱惜自己的命?”
乔兮兮不满了:“我有那么小气吗?”
“有,我记得你小时候被人抢了糖,后面在外面看到那个孩子吃糖就抢了过来,还都舔了一遍,后来那孩子都对糖产生了阴影,都不敢吃糖了,记仇的很。”
乔兮兮反驳:“我那是做好事呢,那时候李婶都到家里来夸我了,你们还误会我在外面闯祸,想打我。”
想到这乔兮兮就强烈控诉。
“人家是挺感谢你的,毕竟因为抢了人家儿子的糖,人家儿子没糖吃后来蛀牙就没了,跑到你牙齿上了,也不知道是谁,半夜疼的要死,折腾的我们一晚上没睡。”
“我这是牺牲我自己,造福她儿子。”乔兮兮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明显是想到那时候蛀牙发作的疼痛了,但是还嘴硬着。
苏南风在一旁津津有味的听着。
都能想象她小时候小霸王,因为记仇当着别人的面,一口小碎牙咬碎别人糖的小模样。不用怀疑,乔兮兮绝对能干出这事。
乔兮兮不懂医,看着奶奶处理着苏南风的伤口,不由问:“怎么样?严重吗?”
乔奶奶下意识抬头教训乔兮兮,因为她让人家受了这么重的伤,却见苏南风对她眨了眨眼睛,似乎是不想告诉兮兮。
乔奶奶一愣,随后低头,面不改色的说:“还好,不是很严重。”
乔兮兮很是怀疑:“就他的手肿成这样,还不是很严重。”
乔奶奶为了掩饰说谎的心虚,声音极大:“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要不你来治。”
这一听,乔兮兮哪还敢问什么,扁了扁嘴。
乖乖撑头看着乔奶奶上药。
乔兮兮和苏南风衣服都打湿了大半,看着奶奶给苏南风上药的时间。
乔兮兮又去了灶房,烧了一大锅水,准备给两个人用。
想了想,苏南风没有换洗的衣服。
又从妈妈的房间里找了几件男装,不过并不是属于那个男人的。
早在很多年前,那个男人的衣服就被她烧的一干二净了。
妈妈总说她执念太深,难道留着他的衣服的人执念就不深吗?
当时妈妈说,有时候留着并不是怀念,而是不在意。
而烧了并不是没有执念,而是太过在意。
乔兮兮到现在依旧是不懂的,但是唯一知道的是,她不想在家里看到任何关于那个男人的东西。
所以乔兮兮手里的这套衣服,虽然流水镇的人淳朴,但是也并不是没有外面的人进来的,是为了防贼或者有心人买的,当时还买了全套,平时偶尔会洗洗晒晒,让外人以为这家有壮的劳动力。
用来给苏南风穿正好。
趁着两个人洗澡的功夫,乔奶奶又把以前乔兮兮妈妈住的房间里的被套套好,准备用来招待客人。
乔奶奶热情的邀请苏南风晚上在家里吃饭了,并且留在家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