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醉酒的人抱着银筝,头埋在她脖子处,吐气如兰,气息喷洒在银筝肌肤上,一阵阵颤栗,银筝扶她腰身,听到沈轻微说:“我好喜欢师姐。”
“我想和师姐在一起。”她说完从银筝怀里探出头,突然一笑:“不对,我已经和师姐在一起了,师姐是我的。”
眉目嫣红,双颊染上红晕,一双眼点水,波光艳艳,她肌肤白,面如桃花,虽然喝醉了却丝毫不惹人讨厌,银筝心疼的抱着她,说:“轻微,师姐扶你去休息。”
“好啊。”沈轻微打了个酒嗝,说:“师姐陪我休息。”
银筝淡笑:“好。”
她扶着沈轻微进了一个偏房,里面点了香,银筝放下沈轻微,走到香炉旁边,灭掉燃烧的香,从包里拿出一炷,咬破手指滴在上面,血淋在香上,顿时被吸收,银筝面发白身体晃了下,似乎瞬间被抽走魂魄。
等到床上的沈轻微黏黏糊糊叫师姐时,银筝将那炷香点燃,房间里飘起不知名的香味,是沈轻微从未闻过的味道,她迷糊睁开眼,看到一抹纤细身影。
“师姐。”沈轻微冲她张开手,撒娇的说:“抱抱我。”
银筝有应必求,主动抱着沈轻微,将她拉进怀里,轻声说:“轻微,以后好好听师父的话,师父和师叔爱喝茶,你记得每天早上七点给他们泡茶。”
沈轻微听得云里雾里,她酒喝多了,耳边嗡嗡的,睁开眼看,居然是银筝在说话。
师姐什么时候说过这么多的话,沈轻微笑,双手掐银筝的面颊:“师姐,你是不是假的?”
银筝顿住,拉过她放在脸上的手,淡淡道:“师姐不是假的。”
“那我不信。”沈轻微无赖道:“我尝尝。”
她说完真的亲过来,银筝本可以往后躲却没动,任沈轻微亲在唇角,舌尖相缠几秒,沈轻微确认:“是师姐,好甜的师姐。”
银筝揉揉她发顶,继续说:“以后师叔和师父吵架,一定要记得劝师叔,别劝师父,师父好面子。”
“哦。”沈轻微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点头:“知道了。”
银筝凝她一眼,末了在沈轻微额头亲了亲,沈轻微眨巴大眼睛,心头一动,她双手缠银筝脖子上,娇气的喊:“师姐。”
这次没得逞,银筝拉下她的手,认真的说:“轻微,师姐要走了。”
“走?去哪里?”沈轻微变了脸色,银筝看她明明困极还要撑着的模样心疼道:“师姐要去很远的地方,以后我们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沈轻微木讷的听着,过几秒抬头,双眼猩红:“师姐,是不是我做错事情了?”
“没有。”银筝抚着她额前碎发:“我们轻微很乖,很乖。”
“那你不要走。”沈轻微哭出来,声音哽咽:“师姐,师姐……”
银筝听得心尖发疼,她闭了闭眼,低头轻声说:“乖,轻微,你困了,想睡觉。”
说也奇怪,她这句话说完,沈轻微真觉得阵阵困意袭来,快的她挡不住,不行,她还有很多问题没问师姐,她还有很多话没说呢!
一阵巨大的恐慌从心底升起,和突然而来的睡意纠缠,沈轻微眼前晕眩,银筝的话突然变成催眠药,她强忍不闭上眼却毫无招架之力,终是沉沉睡去。银筝将她平放在床上,替她披上薄被,又坐在床边看沈轻微。
从小到大,她是看着沈轻微长大的,她记性好,所以很久以前的事情也会记得,轻微刚来阴阳门那会一点点大,小小的一团,每天她看着师叔和师父两个大男人忙前忙后,又是喂奶又是换尿片,等到给沈轻微洗澡时,他们又觉得不合适,所以交给幼年的自己。
她第一次给沈轻微洗澡,沈轻微被呛到,后来感冒一个多月才好,她自己就是个孩子,根本不会照顾孩子,沈轻微就在这样神奇的环境下生长开。
后来轻微逐渐大了,性子不似阴阳门里任何一个人,师父和师叔喜静,连带她性格都是缄默,不会吵闹,按时完成师父交代的任务和作业。
偏沈轻微不同,她就像是打破平静湖面的那颗石子,顿时让阴阳门鲜活起来。
她拉着自己逃课,一起爬山玩水,一起在悬崖边摘花摘果子,回去被惩罚时哭哭啼啼一脸的泪水却还冲她做鬼脸,晚上不敢睡觉偷跑到她床边,就撑着下巴看着她,憋着气问:“师姐,我害怕,我想和你一起睡。”
那时候的沈轻微啊,就是个精灵,让人无法抗拒。
和现在一样。
银筝低头,指腹摸在沈轻微脸颊旁,肌肤细腻又光滑,属于少女的香甜味袭来,银筝想几秒还是俯下身,亲了亲沈轻微。
如同在亲吻睡美人。
只可惜她不是唤醒睡美人,陪伴她一生的良人。
银筝静坐良久,久到她已经将沈轻微过去点滴回忆了两遍才起身,那个总是跟在她身后的女孩,终会成长,独当一面。
房间静谧,窗外偶尔传来犬吠和虫鸣,银筝起身,帮沈轻微合上窗,最后看眼床上睡着的沈轻微,转身离开。
走到院子时远远看到何乾坐在那里。
何乾身边是一张小方桌,两个椅子,两个酒杯,一壶酒,还有一碗花生米,听到身后有声音,何乾头也没回的说:“来坐。”
银筝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何乾转头:“轻微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