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向东南而行,走了七天七夜,离皇宫已有千里。
这日,在一处潭水边,秦煜灼扶着季攸攸下了马车,让马儿休息一会,喂些粮,吃些草,他们也顺道透透气。
四周青山环绕,潭水清澈见底,水中肥美的鱼儿游来游去,悠闲自在。
季攸攸拿了干粮喂鱼,鱼儿们成群游了过来,争抢得欢快,她看着,脸上有了笑容。
秦煜灼陪在她的身边,扭头看她,眼神温柔,像是春日最暖的阳光。
只有在面对她时,他才会有这样的眼神。
这几日,她的心情渐渐好了起来,只是赶路辛苦,一路上也没有什么好吃的,只能吃些干粮,喝点山泉,她也没介意。
她孕吐依然严重,短短数日,瘦了不少,他看着心疼。
不过,他们还没到安全的地方,不能停下好好吃饭休息,秦霆泽现在必定撒下天罗地网在追捕他们,他们必须抓紧赶路,前往西秦的势力到不了的地方。
到那时,他会好好弥补她。
“唔唔,唔……”
怪异的声音传来,季攸攸转头一看,看到被蒙着眼睛、封着嘴巴、手脚也被绑的聂甲蹦跳着跳了过来,成靖笑呵呵地跟在他的身后。
她也忍不住笑了:“阿灼,你不让你师父透透气,喝口水吗?”她多少也知道了些这师父和他们兄弟俩的恩怨,所以倒也没生多少同情。
秦煜灼冷眼扫了过去:“不用管他。”留着他的命,已是恩赐。
他是他的师父,虽然他的目的不纯,但平心而论,他待他有如亲生,一身药毒之术倾囊相授。所以,尽管他下毒害了秦霆泽,他终是不会取了他的性命。
当然,他也不会让他威胁到秦霆泽,把他带在身边,是最简单易行的办法。
“唔唔唔,唔唔唔!”臭小子,放开我!
“把他拎回去。”秦煜灼冷冷道。
“是,殿下。”成靖应着,把聂甲带走了。
待他们离开后,季攸攸问他:“阿灼,你说他心术不正,把他带身边,不怕他使坏吗?”
“他老了,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需要依靠。”秦煜灼语声淡淡。
远离皇宫,他会让他活着;卷入皇权的纷争,他会亲手杀了他。
在潭边又呆了一会,秦煜灼扶着季攸攸上了马车。马车继续前行,日夜兼程,季攸攸不知道他们到了哪里,要去哪里,可在他身边,她觉得,在哪里都一样。
马车又行了六天,期间,季攸攸看到秦煜灼收了好几回飞鸽传书,都是看完就毁掉了,他没跟她说什么,她也没问。
想来应该是说秦霆泽那边的消息……
马车在一个小村口停下,季攸攸看着秦煜灼下了马车,把随行的人都叫了过来。
她掀开帘子看着,看到他给了他们一人一个信封,他告诉他们,这是他们新的身份和可以让他们几辈子衣食无忧的财富,从此以后,永不相见。
随行的人跪了一地,八尺高的汉子们一个个红了眼圈不愿离开,秦煜灼没有理会,撇下他们,从后面的马车里拎出聂甲,放到车头,亲自赶着马车,绝尘而去。
季攸攸能感觉到,他虽然生性冷漠,但对手底下的人还是挺好的。
马车穿过村落,又往前行了几里才停下。
季攸攸掀开门帘,看到了骑马前来接应的一男一女,男的高大壮硕,面貌丑陋,似是被火烧伤过,女的娇小美丽,穿一身青衣,梳着可爱的发髻,有些怕人地躲在男人的后面,偷偷探出半个脑袋。
“师、师父。”看到聂甲的娇儿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声音像小猫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