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
营帐内传来谢康的声音,他回过神,掀开帘子进去,唤了声“爹”。
坐在矮桌后的谢康看他一眼,右手手指扣了扣桌案,沉声道:“自己看吧。”
桌上,是季攸攸差人送来的信件,一月一封,这月晚了三天,他等了三天,早已等得心焦,但面上并未显露分毫。
两年磨练,他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情绪,做好伪装。
拿过信封,拆开,打开信纸,娟秀的笔迹跃然纸上。
他知道妹妹不爱写字,但每次写给他的信都会很长,至少有三页纸,写着她一个月内做了哪些事情,见了哪些人,看了哪些风景,心里想着谁……
每一个字都写下了她的思念,字里行间的情意,是让他安心守在边境作战的动力。
他反反复复、逐字逐句看两遍,才舍得把信纸放下重新折好,塞回信封里,收起来。
自始自终,谢康眯眼看他,未发一言。
两年来他的变化,他全部看在眼里,这小子进步神速,非常人能比。他并未刻意帮衬,他就凭自己的实力赢得了军心,连几位老将都对他赞誉有加。
待他看完信,他才缓缓说道:“我们在京城的布局已经差不多了,可以准备收网了,五日后,腾海关最后一战,许胜不许败。”
女儿的来信,将京城的局势详细说了一遍,时机成熟,他们可以结束战争,鸣锣收兵了。
与晋国作战两年,虽然看上去势均力敌,但大多时候是他们压着晋国在打,却又并没有给他们一个痛快。
因为,这两年时间,他们在用朝廷的军饷,养自己的军队。
十余年筹谋,他以璃儿玉国皇族遗孤的名义召集玉国旧部,又以当今残暴不仁,沉溺美色,罔顾黎民百姓为由征集反对者,组织了一支庞大的军队,暗中训练,为的便是推翻谢骛,重建新朝。
这两年,朝廷为支持西南之战,拨了不少军饷,其中的一部分在他的操纵下转向他的军队,把军队的将士们养得很好。
听到他的话,谢洛珩颔首:“全听爹的安排,儿子定将全力以赴,奋勇杀敌。”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
“但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叶征。”谢康低声说出这个名字,“他……会是我们计划中的变数。”
骠骑大将军叶征身经百战,老谋深算,他虽然不知道他们的计划,但未必不清楚他们的心思。
叶征忠于朝廷,他的长女又是三皇子的皇妃,他实在没有理由背叛谢骛,让自己忠君报国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但他又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谢骛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他看在眼里,宛若一根利刺扎痛他的心,而这两年他的荒淫无耻、忠奸不分更是令他无比痛恨。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有可能会动拥立新君的心思,扶持名正言顺的太子或者是七皇子,但他绝不可能扶持珩儿,哪怕珩儿比任何人都更适合坐皇帝的位子。
“爹有什么打算?”谢洛珩问。叶征确实是个麻烦,他在军中威望极高,与爹几乎是平分秋色,倘若他不站在他们这一边,光是对付他就要耗费他们极大的精力。
谢康深深看他一眼,良久,似笑非笑地开口询问:“联姻,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谢洛珩(严肃脸):我记得叶大将军还有几个庶女,爹是又想纳妾了吗?
谢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