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交握,他们感受到彼此掌心的温度,有一种奇异而独特的感觉在谢洛珩的心底荡漾开来,他觉得这种感觉很舒服。
“妹妹,是谁伤了你?”按捺下那份奇异的感觉,他问她。
季攸攸摇了摇头。她确实不知,那个人戴着面具,看不到他的脸,只知道他身材高大,是个男人。
“你是在哪里碰到他的?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季攸攸沉默,她在京城做的事情还没告诉过他,一时之间不知从何说起。她此刻深深感受到身为哑巴的不便,想要表达什么只能靠手语、唇语或是写字。可这三种方式哪一种都没有说话来得快,再加上此刻她肩膀不适懒得动,倾诉的欲望一下便降到谷底。
见她病殃殃的没什么精神,谢洛珩没有追问,打算等她伤势好些再细细问一下。
“让我看看你的伤吧。”在战场两年,一些小伤小病他也学会了处理,他打算帮她看一看,看看能不能用些什么药,让她不那么疼。
看她时不时的皱一皱眉,“嘶”一声,他的心也跟着起起落落,难受极了。
“嗯。”季攸攸应了,坐直身子背对他,拉开腰带,任由外衣滑落。
天气炎热,她穿得单薄,外衣脱下,便只剩里面的抹胸长裙,雪白的双肩和光裸的后背曝露在谢洛珩的眼皮底下时,他才猛然醒悟如此似有不对,可话已说出口,妹妹衣服也脱了,他再要说其他便显得矫情。
惊鸿一瞥,该看的不该看的已尽收眼底。妹妹确实长大了,有了女子的玲珑身段,胸部鼓鼓,尺寸傲人,细腻的肌肤如上好的绸缎,即便没有碰触,也可以想象那绝妙的手感。
他忍不住涨红了脸,匆忙移开视线,内心将自己好好的鄙视了一翻。他是在看什么,想什么?那是他妹妹!
他正了正神色,收回那不该有的旖旎心思,将视线落到了她的右肩。
这一看,别说刚刚生起的旖旎心思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他的一颗心都差点儿从胸腔里跳出来,碎落满地。
这是……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妹妹肩膀上的伤怎么好似是他昨晚下的手?
昨晚他伤的明明是……他脑海一片空白,片刻之后,僵硬地伸出自己的左手,移到她的右肩上方,勾起,悄悄比划了一下。
他的手指和那未退的红色指印——完美契合。
嗯,果然是他下的手。打伤妹妹的人,就是他自己。
答案揭晓,他想自嘲地笑一笑,却笑不出来。枉他心心念念想要那个伤他妹妹的人付出代价,却不曾想需要付出代价的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心中有太多自责,太多疑惑,他想不通妹妹怎么会是刺杀谢洛骥的杀手。
不,不可能,妹妹不可能是刺杀谢洛骥的杀手。那么是哪里出了问题?
回想起当时某个人反常的热络,谢洛珩嘴角猛地一抽。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是他的那个亲爹狠狠地坑了他一把。
但除去这个,妹妹怎么会武功?她怎么会出现在望江别苑的?她前往望江别苑的目的是什么?
此时此刻他才惊觉,他似乎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他的妹妹,他这个哥哥当的还真是——不合格啊。
“嗯?”见他久久没有声音,季攸攸疑惑地出了声,微微侧了头。
“妹妹别动,我在看。”他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温柔地安抚她,心中却在滴血。
他出手有多狠,他自己心里清楚;妹妹有多娇弱,他心里也清楚。如今妹妹被他所伤,承受怎样的痛苦,他更是心知肚明。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误伤他,伤了便是伤了,他——实在该死。
然而,他还要将这份情绪好好隐藏,他才刚与妹妹重逢,他不能让妹妹知道,重伤她的人,是他。
良久,他极其小心地帮她披上衣服,极其小心地将她的发从衣服里拿出,随后,将右手伸到她的嘴边,轻轻一句:“还疼吗?狠狠咬一口,哥哥帮你疼。”
季攸攸:“?”
嗯,哥哥好像一如既往的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