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流泪啦。”季攸攸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感觉到了湿意,一脸无所谓地笑了笑,“只是控制不住罢了,我没事,没有多想。”
没事才怪了。苏冰栎在心底一声长叹,喂她吃完水果羹,又让人打了热水来帮她洗了脸,擦了手,扶她到床上躺下。
自始至终,她乖得像一个没有生命的娃娃,闭上眼睛微微侧躺,怀里抱着同样乖巧的小狐狸。
待她睡着,苏冰栎才端着碗离开了房间。
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月光清冷,寒风渐起。
而在另一边的蔺修游一杯又一杯地喝着美酒,听着琵琶声声,看着舞女妖娆地扭动身躯,只觉满嘴涩意,满心发苦。
他已经许久没有尝到后悔的滋味。
明知道那小混账是怎样的性子,明知道她惯是喜欢撒谎骗人,他又何必对她抱有期待?只要她安安分分留在他身边当好他的宠物、玩物,他便是哄哄她、骗骗她又如何?
她便是想逃,也逃不开他的掌心。
琵琶声戛然而止,妩媚动人的舞女袅娜上前,柔声细语:“奴婢伺候主人歇息。”
他抬眸看了一眼,懒洋洋地靠坐在椅子里,转动手中的杯子。
上官景枫送来的人。
他的动作多得很,心思叵测,远非上官云遨能比。
不过,美色于他,如浮云缥缈,无半点意义。
百年来,因着那小混账写在济道天罗术扉页的那些字,他不近女色已成习惯,便是再美丽多情、风情万种的女人在他面前也不过一具活着的木偶。
他唯独对那可恨的小混账生了旖旎的心思。在山洞的三天,是为了疗伤,更多的却是迷恋她的娇软柔嫩,肌肤相亲的每一个瞬间都足以让他疯狂。
她不会知道他要怎样的克制忍耐才不至于伤了她。
两名舞女得不到回应,不由忐忑,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新主子是什么意思。
从开始到现在,他光顾着喝酒,一句话没说,面具下的容貌也不知是何表情,安静得让她们发慌。
她们维持着欠身的动作一动不敢动,直到她们几乎撑不住了,全身发麻,才见他放下手中的杯子,听到他淡淡说了句:“退下吧。”
如蒙大赦。
*
蔺修游见到季攸攸时,她已经睡着了,眼圈泛着红,唇色浅淡,脸色过分苍白,是一副极其可怜又憔悴的模样。
他坐在床边看着她,心像被锋利的钩子钩着,疼痛难忍,呼吸不畅,怎么也不适意。
被子突然动了下,他看到一只白色的奶狐狸从她的胸口处探出了小小的脑袋,是一只灵狐。
他微微眯起了眼。他知道,下午苏冰栎来过,这只灵狐应是她给的,但她不会对攸攸有这样体贴的心思,所以这只灵狐应是上官云遨的手笔。
他把它拎了起来。
被揪离温暖被窝的小狐狸受到惊吓,踢腾着四肢,“叽叽叽”地叫唤起来,声音奶声奶气,一下把季攸攸惊醒了。
看到大师兄手里的小狐狸,她猛地坐了起来,伸手就去抢。
他松了手,小狐狸落到了她的手里,她宝贝似的搂住,看了他一眼,又默默低下了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小狐狸。
他都来看她了,她还要给他脸色看?蔺修游面色不悦。
“哪来的?”他语气淡漠地问。
“苏阁主给的。”
“这是灵狐,你会养?”
季攸攸愣了愣:“我……试试看。”
“它还要吃奶,你有?”
“……”灵魂拷问,无言以对。她咬了咬唇,抬头看他,转移了话题,“琵琶好听吗?”
见她神态不愉、魂不守舍的样子,像是吃醋了,他忍不住勾了勾唇,故意说道:“嘈嘈切切,天籁之音。”
“哦。”她浑浑噩噩地点了点头,又问,“美人好看吗?”
“姿态婀娜,貌若天仙。”他见她身子轻颤了下,伸手将她搂进了怀里,在她耳边暧昧低语,“不及你万分之一。”
季攸攸茫然迷惑,弄不懂他的意思,他为什么一下子对她的态度又和缓了?白天的时候他对她不是很恶劣吗?
温柔的吻落在她的脖颈,她下意识要退开,却被他制住,她手中的小狐狸也被他拿走,随手丢到一边,用结界护住,隔开。
床幔落下,她被他按进床榻,看着他掀开她身上的被子,慢条斯理地解开她的衣服。
触及他幽深的黑眸,看着那张无人能及的俊容,她漠然而困惑地问了一句:“你的伤还没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呵,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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