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遨说了他来赋阳山的原因,无非是和伏铉样察觉到了地脉的觉醒异动。
当然,他不可能告诉他们东耀城的阵石发生位移之事。
兰长老说早在半月前他就发现东耀城的阵石移动了,他将这件事情告诉了爹,但是爹不以为意,只交代他莫将此事告知第三人。
但兰长老认为此事非同小可,他对爹毫不在意的态度非常不满,而且他还告诉他件事:阵石只有东耀城上官家的嫡系血脉才能移动,旦阵石移动,很有可能会发生异象,严重的话会危害三界。
当上官云遨得知赋阳山的情况,几乎是第时间就联想到了阵石的移动,所以才会赶紧过来探究竟。
赋阳山的异常令他心惊。
他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爹所为,倘若是,他又能如何?
“说起异常,稽邕山也发生了件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沉默了许久的伏铉说道,“从未开过花的金芃木在八天前开了满树白花,时至今日依然满树雪白,花开不败。”
金芃木是稽邕山的瑰宝,天下间仅有棵,满树金叶象征富贵吉祥,年四季常金,千百年来从未开花。如今开了满树白花,实在令人心惊,不知是凶是福。
异象会越来越多。蔺修游心中轻嗤,不过他并不怎么在意,只专注于季攸攸的投喂,口中萦绕着甜糯的滋味,勾着他心中窜起小团火。
但季攸攸显然更关心伏铉说的事情,视线频频看向伏铉,心里有了思量,葱白的小手探进小罐子,捏着颗蜜饯,凭感觉送到了蔺修游的嘴边。
见她看着伏铉、心不在焉的样子,蔺修游眸中覆上冰雪,心底的火苗却更甚,在她的手指向他伸来时,口咬下。
“啊!”
突兀的声叫唤,惊得上官云遨和伏铉齐齐看向季攸攸,却见她摔了手中的小罐子,脸震惊地看着蔺修游。
“攸攸,怎么了?”上官云遨抑下向她奔去的冲动,关心地问道。
季攸攸被咬的手指藏到身后,慌乱地摇了摇头,没说话,脸上浮现红云,看他的目光又羞又嗔。
他怎么可以在这么多人面前咬她?虽然他们未必看见,可他们却听到了她的叫声,多难堪。
她没说话,蔺修游却眼底笑意更浓,添了丝坏意:“怎么,只许你当众搂着我亲,却不许我咬你下?”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只几片枯败的黄叶被热烫的风吹落,飘飘悠悠落到地上,又打了个旋,滚到边。
怎么……这样!季攸攸狠狠剜他眼,红着脸下跑得无影无踪了。
蔺修游轻轻笑,追了上去。
“他们……”伏铉脸上呆愣。
上官云遨低头,眼眸半合,没有说话,丝疼痛在心底蜿蜒开来。
在旁存在感极低的水曦妩望着季攸攸和蔺修游离开的方向,勾了勾唇,又把目光放到了上官云遨的身上,微笑。
她要去恪的身边,还要请他帮个忙呢。
*
大师兄讨厌,干嘛当着那么多的人的面咬她,害她全无防备地叫出声来,还说那样的话,太丢人了!
季攸攸气呼呼地飞出好远,不知不觉就离开了赋阳山,直到放在胸口的冰珠传来寒意,她心中的燥意才退了几分,逐渐平静下来。
回头看了看,大师兄好像……并没有追过来?
她低头看了眼右手食指上清晰的牙印,心头难掩失落。
片刻之后,她落到地面,往前数十步是条干净的小河,她走了过去,蹲下身子,伸出雪白的双手,正要伸到水中,却惊见河水突然掀起巨浪,下将她卷入其中。
她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落到了个熟悉的怀抱中,抬头看到他促狭的笑,她嘟起嘴哼了声,转头不看他。
蔺修游将她放下,唇畔挂着缕浅笑,慢悠悠地抓起她的右手,凝视那食指上清晰的牙印,须臾,放到唇边……
天雷滚滚,在脑中轰然炸开。
湿润的感觉包裹着她的食指,她呆呆地转过头去,看着他轻咬舔舐,目光温柔。
就好像,在吃什么极致美味的佳肴……
好、好羞耻!
她突然想起,有那么回,她也曾把手指伸进大师兄的口中,可那回是她无意,而当时大师兄分明好生气,生气地转身回了房。
那次,她也好紧张,好慌乱,像中了他的毒样,浑身软得不像话。
许久之后,蔺修游才将她放开,深渊似的黑眸锁住她,低声说道:“很甜。”
能不甜吗,方才她用这根手指拈了多少蜜饯给他吃。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就这么看着自己被他握在手中的还泛着水光的食指,看清楚上面的牙印,觉得又痛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