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雪挥了挥手,没要。
“傻孩子,我不是说了吗,第一圈不收钱。我们再来,你要学的还很多呢。”
于是整个下午,方翼都耗在麻将桌上了。他打麻将没什么技巧,也不太会算别人的牌,放了不少炮出去。除了他,其他三个人几乎都赢了钱。
最后一圈的时候,陈若雪实在于心不忍,瞥了眼旁边的计川昀,示意他放点水。
计川昀手里是清一色的牌,想胡个大的,无奈老婆都使眼色了,只能把手里的好牌扔了出去。
“胡了!”
方翼推倒牌面,眉开眼笑。
“小翼真聪明!”
陈若雪夸他。
计川昀嘴角扯了扯,没有说话。
方翼心里也清楚是计川昀放了水,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耳朵:“伯父,要不这场就算了。”
“不行,输了就是输了。”
计川昀把崭新的二十块递了过去,熟练地开始洗牌。
“再来。”
最后下桌的时候,方翼输了五百多,钱包里的现金空空如也,欠计泽的钱还是用支付宝还的。不过他一点都不郁闷,反而格外开心地抱着奶油去院子里溜达了一圈。
“这孩子,心思也太简单了。”
陈若雪看着院子里方翼跟奶油玩得开心,笑着道。
计泽也凝视着方翼的侧脸,他忽然道:“妈,我想跟方翼结婚。”
陈若雪愣了愣,震惊地看着他。
计泽刚刚那语气,好像在谈论晚饭吃什么一样稀松平常,以至于她半天才反应过来他都说了些什么。
“方翼才多大啊……是不是太早了?”
“方翼明年就二十了,正好是法定婚龄。”
计泽神情平静。
陈若雪眸中的震惊散去,她看着计泽,几乎有些严厉道:“你想清楚了?”
“嗯,想清楚了。我只是跟您说一声。”
陈若雪明白计泽的性格,他自己决定的事,再亲近的人也没办法改变他的决定。她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轻声道:“半年前我还催你呢,想不到你这么快就碰到了方翼,诶。”
她语气里既有欣慰,又有几分惆怅。
“果然儿大不由娘啊。”
计泽嘴角抽了抽,隐忍道:“您当初催我谈恋爱的时候,可不是这种语气。”
“当时我不是看你孤家寡人一个,怕你就这么孤独终老吗。”
陈若雪拍了拍他的肩,笑着道:“现在方翼在你身边,我也就放心了。”
“妈……”计泽有些动容。
“好了,大过年的不煽情了,去厨房帮我准备年夜饭。”
计泽讪笑了声:“要不我陪爸练书法去?”
“不行,你看看小翼,多会做饭,饺子包得也好,再看看你——”陈若雪恨铁不成钢地踮起脚,想要拎起计泽的后颈。然而计泽轻轻一闪身,就躲过了她细长的手指。
“你过来,必须得跟我学几个菜,以后做给小翼吃。”
“知道了。”
计泽老老实实跟过去。
年夜饭丰盛无比,鸡鸭鱼肉几乎都全了,下午包好的饺子也上了桌。陈若雪看方翼眼巴巴地看着热气腾腾的饺子,嘴角牵了牵,从盘子里夹了一个到他碗里。
“小翼,趁热吃啊,别拘束。”
“谢谢阿姨!”
他的碗就没空过,要么是计泽给他夹菜,要么是陈若雪给他夹菜。年夜饭吃到一半,外面响起了烟花声,一家人又扔了筷子,跑去外面看烟花。
看着夜空中绽开的火树银花,方翼嘴角不自禁露出笑容,手也握住了身旁计泽的手。
“想放烟花吗?家里也有。”
“这儿不是不准放吗,只能政--府放。”
计泽挠了挠他的手心,轻声道:“小烟花,拿在手上的,没事。”
“好呀!”
方翼眼睛都亮了。
吃完饭,计泽带他去了别墅顶楼的仓库,里面果然有一箱没拆封的烟花。
两人把箱子抱下去,陈若雪见他们要出门,提醒道:“别玩太久,记得回来看春晚啊。”
“好的,阿姨。”
两人带着打火机,把箱子抱到了院子里,奶油似乎也知道有好玩的东西可以看,激动地在两人脚下跑来跑去。
方翼穿着雪地靴,踩在松软的雪地上,他从箱子里拿出了一包烟花棒,兴奋地冲计泽挥挥手。
“哥,我们先放这个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