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景川会把人带到家里,足以说明这个人在他心里的地位,也足以说明他今天的决心。
严新立满腹愁肠。
老的他惹不起。
小的他也惹不起。
一会儿要是打起来,这场架他可怎么劝呢。
但他内心深处的惨淡愁云滚动翻涌,无人在意。
见他问完一句就闭了嘴,温椒直接把他拉到一旁:“这么说,这段时间一直是陈述在照顾你?那真是太麻烦了。”
陈述说:“不麻烦。”
他看了一眼严景川,笑意堆在眼底,“照顾景川,是我应该做的。”
严景川眸光微动,却没开口。
之后严新立拉着温椒快走一步,他才看向陈述:“谎话连篇。”
陈述挑眉:“谎话?”
严景川提醒他:“照顾我?”
“严总忘了?”身前严新立回脸看过来,陈述稍稍倾身,在严景川耳边说,“喂严总吃药,不算照顾吗?”
早已经过去的画面又浮现。
严景川握住陈述的手倏地收紧。
陈述轻笑一声:“严总记起来了?”
严景川看向陈述,脸色黑臭:“这件事不准再提。”
陈述抿着唇边弧度:“好。我不提。”
—
两人身前,严新立收回视线,心情一片沉重。
这两个年轻人,一点都不知道收敛。
表现得这么明显,要是被老爷子发现还得了。
温椒刚才听完他的猜测,再和他一起看完刚才两人交头接耳、亲密笑谈的一幕,也十分震惊。
她难以置信,压低声音:“我怎么从来不知道,景川喜欢男人?”
“现在不确定。”严新立叹气,“但是看样子,八|九不离十。”
可是,就算从严景川小时候开始算起,他们都没见过严景川和任何人这样亲近过,是男是女在这个时候就显得不格外重要。
今天的发现,让他们心情只剩复杂。
两人一路讨论着,还是决定饭后再找严景川好好谈谈。
之后一行众人来到餐室。
陈述和严景川一起去洗漱过,在严津清右手边落座。
席间,严津清对严景川说:“明天你的生日宴会就在家里开,今晚留下来住。”
严景川颔首:“好。”
严津清又对管家说:“去给客人也准备一间卧房。”
管家正要应是,严景川说:“不用。”
在他对面,严新立和温椒一顿饭吃得味如嚼蜡,听到这句话,对视一眼,心里隐隐不妙。
严津清皱眉:“景川,这么晚了,怎么能让陈述单独回去。”
“陈述今晚不回去。”
不需要严津清再问,严景川说,“他和我住在一起。”
蓦地。
刚才还热闹的餐桌前一片寂静。
众人的视线或明或暗,都飘过来。
严津清皱起的眉头缓缓松开,他记起刚才在门外看到的场景,面色发沉:“景川,家里客房很多,用不着让你和客人挤在一起住。”
严景川说:“陈述不止是客人。”
严津清说:“什么?”
“哈哈!”严新立忽然干笑两声,“当然不止是客人,他还是景川的朋友呢!”
温椒也反应过来:“是啊爸,这可是景川第一次带朋友回家,关系好也正常嘛!”
严津清表情稍缓,但疑心未散。
他看着严景川长大,严景川的性格他最清楚。
严景川绝无可能仅仅因为“朋友”,就选择与人住在一起。
他看向和严景川坐在一起的陈述,又看回严景川:“你们真的只是朋友?”
严景川略过对面两人费尽心思递来的眼色。
“不止是朋友。”
话落,记起陈述在下车时说过的话,他放下手里的餐刀,顿了顿,握住陈述随意搭在桌面的手背。
陈述任由他动作。
严新立已经瞪起双眼。
“他也是我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