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姐夫在就好办许多了,引我去见他吧!”
从轿上走下来一位大约三十多岁的男子,面白冠玉,身姿挺拔,身上穿一件藕荷色的长袍,手中拿着一柄湘妃竹制成的和尚头折扇,打开之后,扇面上写着四个大字,中正仁和。
陈团转头看向中年男子,心中有些奇怪。
刚刚家丁叫其舅老爷,难不成,这位就是卢兆麟的小舅子么?
那岂不是,是三叔的同年?
想到这,陈团便想要走上前去见礼。
可是,还不等他走到男子身边,男子便随着家丁一起,连头也没转的便走进了卢府。
此时,张凌正好看到陈团在一边张望,便开口说道:“衡圆,干嘛呢,赶紧跟上,时间可是不早了。”
没成想,就这一句话,直接让那人停下了脚步。
只见他猛地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陈团,用一种疑惑地语气问道:“除邪司中人,莫非你是陈团陈衡圆?”
“正是在下,还未请教?”
陈团拱手行礼问道。
“本官荆隆,京兆府通判。”
男子介绍了自己后,打开折扇晃了两下,问道:“你可就是乐平的侄儿?”
“正是晚辈,不知大人与我三叔是何关系?”
陈团虽然嘴上这么问,但是心里清楚,此人应该就是李陵安的同榜同年了。
“我与你三叔乃是同榜同年,你三叔入狱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
荆隆说道:“此番前来,便是为了央告我的姐夫,求他搭救你三叔一番。毕竟,我们那一年的进士,已经剩的不多了。”
“剩的不多了?此话怎讲?”
陈团有些意外地问道。
“哦,此事与你并无关系,你不用在意。”
荆隆点了点头说道:“你此番前来,应当是有公差吧?你先办事,公差要紧,等下办完了正事,我们品香楼见。”
说完之后,荆隆便随着家丁一起,往后院的方向走去。
陈团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目送着荆隆远去之后,便转身走到了张凌众人的身边。
“怎么了?你与他相识?”
张凌开口问道。
陈团摇了摇头,说道:“不认识,不过他与我三叔是旧识。”
张凌听到之后,意味深长地看了陈团一眼,然后点了点头说道:“如此,便不要耽误时间了,我们直接到后院去找卢侍郎和卢公子吧。”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而此时的陈团,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荆隆此番前来是为了三叔的案子来寻求卢侍郎帮助的,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如果自己将这个案子的真凶找出来的话,那么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柳侍郎会不会也帮着自己将三叔救出来呢?
虽然可能性比较低,但是绝不是没有的。
当然,如果真凶是太子那个级别的人物的话,那么说这些就都没有意义了。
想着想着,陈团随着众人来到了后院。
此时,卢侍郎正坐在凉亭当中,对面坐着荆隆,而旁边则侍立着一位年轻的男子,想来便是卢公子,卢小佳了。
众人看到了这幅景象之后,纷纷走上前去,与卢侍郎见礼。
卢侍郎是一位看上去有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发间别着一根玉质的簪子,颌下蓄着三绺长髯,微风吹过时,在胡须在胸前轻轻飘荡。他身上穿着一件雪白色的道袍,此时的他手中捧着一杯香茗,正用碗盖轻轻地撇去水面上的浮沫,然后优雅地将茶汤送入自己的口中。
“卑职除邪司伍长张凌,见过卢大人。”
张凌急忙走上前去见礼。
卢兆麟在听到了张凌的话之后,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然后抬头拱了拱手笑道:“张伍长,本官有礼了。”
“不敢。”
张凌急忙侧了侧身,避让过了卢兆麟的行礼,然后开口说道:“卢大人,最近京中的传闻,相比大人也听说了吧。”
“哦?本官久在朝堂,倒是许久不曾听闻民间风言了,不知张伍长所说的,究竟是什么事情啊?”
卢兆麟端起茶碗,再次轻啜了一口问道。
“昨日,柳三郎柳大人家的公子,凌晨时被家丁们发现,肾脏被人盗取,死在了家中。”
张凌开口对卢兆麟说道:“卢大人,因为前几日的时候,柳公子与贵府公子二人产生了冲突,所以今日我们来贵府上例行检查一番。”
“不是我做的!”
卢兆麟还未开口,一边的卢小佳便惊慌失措地大叫道:“我与他仅仅是争风吃醋罢了,况且当日已经遣了府中的教师爷教训了他一顿,我没有必要再去盗取他的什么劳什子肾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