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萱性子恬淡,瞧着便是个想踏实过日子的姑娘,她不想冒险求那泼天富贵。
更不想像姑母一样,被家族抛弃。
“姐姐面临如此困境,幼宁也十分同情,只是幼宁在成国公府也帮不上什么忙,外祖父不喜欢我,我在这里也是惹外祖父厌烦,想必舅舅舅母也为姐姐的婚事烦心,我在这里只会添乱。”
幼宁正要唤李嬷嬷进来,江蕴便道:“幼宁姐姐,常听人说,幼宁姐姐天资聪慧,又得太后教养,想必也清楚,安王殿下身份特殊,眼下储君未定,贵妃宠冠后宫,大伯不想得罪贵妃,与祖母商议之后,欲将姐姐嫁入安王府,但尚未决断,倘若此时,大伯与祖母得知,太后有意宁王殿下,想必大伯一定会慎重考虑此事的。”
江蕴与江萱,这是打算曲线救国,借她之口,搅乱这门婚事了。
难怪永寿宫中,王氏比成国公夫人还急着接她到成国公府,只怕是成国公夫人已经做好随时牺牲一个孙女的准备,但王氏却心疼女儿,用女儿去赌那泼天富贵。
他们把自己接到成国公府,就是想套她的话,看太后对齐琮和齐瑛的态度,再决定到底是站在贵妃一方还是保持中立。
江蕴江萱二人姐妹感情深厚,担心成国公世子直接把江萱嫁给安王,暂时安抚贵妃,待日后局势不对,也可以直接放弃江萱,转而投靠宁王,横竖击掌断义这种事,成国公府做过一次,就能做第二次。
到底是年纪小,藏不住事,稍微激一激,听说自己要走,便着急着把计划同幼宁说了。
“你们是想让我同舅舅和外祖母说?”
江蕴点了点头,拉住幼宁的手说,言辞恳切,“姐姐从前虽没来过成国公府,同我们也没什么深厚的感情,但我一见姐姐,便知姐姐是个心地善良的人,想来,幼宁姐姐也是不忍心我姐姐嫁入安王府,受林玉静欺负。”
这个江蕴,小小年纪,说话倒是好听,高帽子给她戴成这样。
幼宁一脸为难的说:“可是立储这种大事,我从未听太后娘娘提起过,实在不知太后娘娘是何心意,怎能乱说呢。”
“姐姐只要说一句,不管真话假话,只要大伯相信,不将姐姐嫁给安王便好。”
“我怎么能诓大伯呢,万一因此开罪贵妃,这种大事,岂能儿戏。”幼宁起身,双手在衣服上搓了搓,“这忙我不能帮,将来——若是,那岂不是因为我一句话,误导了舅舅。”
“可是——”
“阿蕴,算了吧。”江萱打断江蕴,“别为难幼宁了。”
江萱自从听说贵妃有意自己做安王妃的时候,便知道,父亲多半不会为了自己得罪贵妃,江蕴同她说,总会有办法的时候,她其实也没抱太大希望。
“也许这便是我的命了,整个国公府,上百号人,怎能受我牵连。”
江蕴愤愤道:“怎么能说是姐姐牵连了国公府,倘若姐姐不是国公府的小姐,贵妃又岂会看上姐姐做安王妃,说到底,贵妃看上的是国公府,而非姐姐,本就是整个国公府的事,大伯他们不愿意赌一把,却想让姐姐一个人去承担,是何道理,倘若连自家女儿都保护不了,国公府的爵位,也不过是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