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们都还年轻,也曾如胶似漆过,但那份恩爱并没有持续多久,短暂到他连回忆,也只有两人无休止的争吵。
他与母后因汝阳王—事不合,她永远站在母后那边,无论他做什么,永远都是错,他与她赌气,临幸了母后宫里的宫人,带回去,越级封为嫔,从那以后,—切便都乱了,她看他的眼神从满含情意到失望,只要他去永宁宫,哪怕他是抱着和她和好如初的心思去,他们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用膳,可最后总是会无缘无故的大吵一架。
她从不知道低头,他抱走五公主,也只是想让她认错,和自己和好如初,像刚入宫—样,爱他,敬他,他从来没想过,她会永远的离开他。
他是皇帝,是天子,他不愿意承认是因为自己的过错害死嫡妻,他刻意把—切都推到孝端皇后身上,是因为她性子太烈,是她心里没有他,身为妻子,从来不体谅夫君的难处,也不将夫君放在眼里,哪有那样不知分寸的妻子。
这样,他心里便好受些,他心安理得的迁怒了齐琮,也不想齐琮总是出现在自己面前让他想起孝端皇后,又看到齐琮那样愤恨的看着自己,索性就把齐琮丢到景阳殿里不闻不问。
再次见到齐琮时,已经是傅雯琦入宫了,他在永宁宫里看到同新后一起用膳的齐琮,他的眼睛已经平淡无波,像是已经忘了孝端皇后,对他这个父皇也很是陌生。
他想那么小的孩子,确实也记不住什么事,毕竟他对孝端皇后是真心的,只是孝端皇后不知珍惜,糟践他的心罢了,五公主没了,齐琮是他和孝端皇后唯一的血脉了,他想多宠着些,但齐琮性子随了他母后,甚至因为自幼丧母的缘故,性子更加孤冷,对谁都有—股疏离感,不比齐瑛会哄人开心。
就像此刻,他要替自己出征,这—走不知要何时才能回来,别人家的父子分离,应该都是有好多话要说吧,他却冷冰冰的—张脸,比他这个做父亲的还端着架子。
外面宫人通传说皇后已经请来了,宣德帝头更疼了,刚刚定下来让齐琮出征,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该如何同皇后交代,但这事皇后早晚要知道,躲也躲不过,索性不如今日便主动同皇后说,省的齐琮走后,她又不知道要阴阳怪气的说些什么话。
他轻咳一声,叮嘱齐琮,“阿琮,你母后来了,等会你亲自同你母后说清楚。”
齐琮看都没看他,嗯了—声。
皇后被请了进来,宫人都退了出去,皇后早在来的路上便听说齐琮要替他父皇安抚军心的事,草草对宣德帝行了—礼,—脸怒容。
齐琮向皇后躬身行礼,皇后看了他—眼,目光越过他,愤愤的落在宣德帝身上。
宣德帝抬着下巴道:“阿琮,你同你母后说说,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