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琮知道他这么说,必是贵妃昨晚同他这么说的。
英国公府本就是帮他的,林贵妃不可能拉拢过去,就合计着让他娶英国公府的姑娘,免得他借着宁王妃之位,拉拢朝中其他中立的大臣。
齐琮诧异道:“父皇这些话听谁说的,儿臣怎么不知自己竟于傅小姐两情相悦?”
宣德帝噎了一声,“你不喜欢傅小姐?那不是你表妹吗?”
齐琮淡淡道:“儿臣这些年都在外面打仗,对皇城里这些姑娘都没什么印象了,不过请父皇在为儿臣指婚的时候,莫要带上傅小姐了。”
宣德帝问,“怎么说?”
他以为齐琮跟他外祖父关系好,应该是想娶英国公府的姑娘的。
齐琮道:“父皇,儿臣也不瞒着您,这次回皇城,英国公夫人确实有意插手儿臣的婚事,但儿臣先是大齐的皇子,之后才是父皇母后的儿子,英国公夫人的外孙,尊卑有别,母后是英国公府出身,儿臣的王妃,不能再选英国公府的了。”
他事事以皇家为先,宣德帝心里乐开了花。
齐琮又奉承了宣德帝几句,宣德帝更觉得齐琮还是和自己亲。
齐琮撇着他的神色,突然跪到地上。
宣德帝一愣,道:“你这是做什么?”
齐琮捏着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愤慨道:“父皇,有人要挑拨父皇与皇祖母的关系。”
宣德帝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皱着眉,故作不解,“这是何意?”
“儿臣昨日去见了皇祖母,皇祖母身体抱恙,儿臣便询问了她身边伺候的宫人,说父皇已经许久没去见过皇祖母。”
宣德帝脸色微沉,“这是父皇与你皇祖母的事,你小孩子家不要管。”
齐琮膝行上前,道:“怎么与儿臣无关,儿臣是大齐的皇子呀,事关大齐皇室颜面,岂容他人置喙。”
宣德帝一愣。
齐琮竟是与他想法一样?
“你是怎么想的?”
齐琮唇角微抿,“儿臣是相信皇祖母清白的,但这种事,民间流言是止不住的,无论皇祖母是否清白,百年以后,整个大齐皇室的血脉都要受人诟病。”
这正是宣德帝一直耿耿于怀的,不能过去的坎,今日被齐琮直言,宣德帝看着齐琮的目光温和了几分。
当年他与孝端皇后诸多不快,都是因为孝端皇后始终不能理解他,觉得他纠结自己的身世,是在无理取闹,可她从来都不会站在他的角度为他想一想,他是一个帝王啊,正统血脉受到质疑,是多大的羞辱。
“快起来。”
宣德帝俯身扶住齐琮的肩膀让他起身,看着已经比自己高的儿子,叹了口气说:“不是有人挑拨朕与你皇祖母的关系,是你皇祖母护着汝阳王,她对汝阳王如此推崇,又把汝阳王的孙女养在身边,比亲孙女还宠,百姓那里如何不议论。”
说到这里,宣德帝更加痛心,“阿婉阿娴她们的婚事,她一概不问,反倒是那个幼宁,你皇祖母盯着世族的那些青年才俊,千挑万选的给她择婿,她这样的态度,那些被她召进宫问话的女眷,都疑心她了。”
齐琮皱着眉,沉吟片刻道:“确实不可如此,别人会议论父皇的出身。”
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宣德帝暴怒的拍了一掌桌面,双手叉腰,“你皇祖母就是要护着姜家那些人。”
齐琮见差不多了,顺势道:“儿臣倒有一个法子,可以使流言不攻自破,日后也无人会议论父皇出身。”
宣德帝赶紧问道:“什么法子?”
齐琮面上有些为难。
宣德帝催促道:“你说呀。”
“父皇刚说皇祖母在为幼宁择婿,刚好儿臣也在选妃,不如儿臣去问问皇祖母愿不愿意把幼宁许配给儿臣,如果皇祖母愿意,不就证明儿臣血统纯正,父皇是大齐正统吗?皇祖母总不能把汝阳王的孙女许配给孙子吧。”
外面人质疑宣德帝是太后与汝阳王所生,那么他与幼宁就是堂兄妹,堂兄妹是不可以结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