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外的身份,也不过是个商家子。
难怪陈子邯也这样口气与他说话,蛟河站在身后,不由恼怒。不过顾琏城却也不大在意:“我这辈子看多了良缘,但就像这戏中唱的那样的,却又不喜。说到头来也是作茧自缚,若是找不到一个一心一意的,当真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陈子邯郸拍掌:“大公子说的好!”
顾琏城掌心的茶碗已经凉了,这就放了桌上:“言归正传吧,国库当中,军资颇重。欠着小公子的银子不是不能还给你,不过就怕此事因小失大。不管怎么说,未央也算照顾你,我就算看她的面子,也不能为难你。现在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就是抵债,北街那地儿她还有几处宅院没有出卖的,可以合议给你。第二条路就是你的那个成衣铺子,我以太女名义合价买下,当然,价格上是可以商量的。”
陈子邯额角抽了抽:“我只想问问大公子,你说这些话沈未央她知道吗?”
男人勾了勾唇:“她早晚知道,但我既然开口了,那就能做她的主。”
这算什么意思?
陈小公子有点坐不住了,他拿过茶碗来低眸抿了口茶,这才发现茶水早就凉了,一伸手又重新放了桌上去,不经意地一抬眼,竟然瞥见高台下面还有两个熟人。
沈未央带着那个醉红楼的小五,可就站在一楼,她甚至都没有座位,只抱臂站在台下。身边的小公子……似乎披着的是她的斗篷,此时与她并肩,二人不时说两三句话,能看得出来,一个笑意吟吟,一个娇羞无限。
他斜眼去看顾琏城,果然变了脸色。
这就笑了:“说起来这成衣铺子也是未央给的我,所以我不能拿她送我的东西去卖,不过那时募银的时候,大公子也说了,是为朝中做事,这样的话呢,就不要与沈未央有任何的干系了吧,区区三万两银,我想朝中也不至于缺到这个份上,银票也好,白银也好,总之还我就行了。”
顾琏城的目光果然还在楼下,沈未央对于那个小厮的关心,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忍耐。
明明就是一个小厮,这边一个陈小公子还没解决掉,日日在眼前乱心,那边又把小五捧在了掌心里?
哪有主仆之间,没有等级之分的?
他甚至还披着她的斗篷,虽然现在看她是男儿装扮,不过他低头看着,少年含羞带怯,不时扬着脸看她,并肩站在下面,看着倒也刺眼。
外面过道里有伙计喊着水来了,陈子邯这就敲了敲桌子:“倒茶来!”
大戏楼的小伙计连忙掀开珠帘走了进来:“茶来嘞!”
顾琏城已经恢复了平常脸色:“陈小公子说的是,国库怎能无银。毕竟也才三万白银,不是什么大数,我回去回禀了太女殿下,估计也用不了几日,就能划回账目来给你。”
陈子邯当然是不知道他怎么这么快改了口,不过他有的银子拿,自然开怀:“好,那我就等大公子的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