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太太早就惊呆了,她眼睛瞪得老大,她如何不认识曾氏,那可是陈四太太!陈敏仪同胡大人差不多年岁,却已经是正二品重臣,那差距差的老远,她同曾氏自是没得交情,但京城里头大大小小的宴会这般多,总是有的碰面。
她呆在那儿,曾氏装作不经意间一瞥,问道:“这位是......”
胡太太如今哪儿还有那结亲的心思,心里头打鼓,祈求这陈四太太千万不要听见她刚才的妄言,想想她刚才那番言语,只觉脸上烧得慌,紧张地看了看曾氏,又瞧了瞧江氏,起身行礼:“陈太太。”
江氏道:“这是我家隔壁的胡太太,到我家来坐坐。”
“对对对,臣妇便不打扰陈太太了,家中还有事,便告辞了。”胡太太此刻便是一分钟都坐不住了,忙起身告辞,江氏亦不阻拦,让吉祥找胡月娘出来。
母女俩匆匆地走了,蜜娘也出来了,见陈令茹,欢喜道:“茹姐姐可算是来了!”
陈令茹:“本就想来了,娘说,你们家这两天估计忙得很,便是过了两日再来。”
曾氏在门口听得胡太太那番话,可是气闷,再是懊恼应是早些来的,“早知便是早些来了,这什么没脸没皮的人,这般光明正大地抢人亲事。”
江氏:“可不,这胡太太往日里瞧着也不像那不要脸面的人,今日刚过午饭,便是来造访了,往日里旁人问起来,我可都是说定下亲事的,她近日扯来扯去扯到最后,扯到淮哥的亲事上,还以为我们给淮哥定了个家世不出挑的,即便那家世不出挑的,我也瞧不上她们这般做派,胡太太把她姑娘夸得天花乱坠,谁家好姑娘明明知道已经订了亲的还心生妄念,这做娘的不拦着,还助纣为虐。”
江氏对胡月娘那点子好印象也消失殆尽了,这姑娘不是个安分的。
蜜娘诧异道:“难怪那胡月娘旁敲侧击地想打探我阿哥,”
曾氏气顺畅了些,笑道:“定是淮哥太好了,这旁人呐,艳羡不来的。”
江氏拉着陈令茹的手,“旁的姑娘家的,哪有茹姐儿讨人欢喜,我如今就盼着她嫁进来哩,姐姐这姑娘,便早日给我得了。”
陈令茹升起两团红晕,刚才胡月娘一事,陈令茹心里头也升起一股危机感,淮哥长相不差,又是年轻有为,如何不招人惦记。
曾氏心里头也警醒的很,这亲事就算不这么快成,也要先定下来,昭告天下,这若是殿试之后,被宫里头瞧上了,可不是好玩的事儿,道:“我这姑娘,如今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早些给你们就早些给你们算了。”
蜜娘娇俏地说:“那可不行,伯母,茹姐儿来了,我娘可就不疼我哩,你看,这还没进门的,就一心顾着茹姐儿,都没我这闺女的位子了。”
她抱怨着,那眼神中亮亮的,惹人怜爱,曾氏把她搂怀里,“你娘不要,便给伯母哩!伯母稀罕你。”
曾氏尤为稀罕这般娇娇悄悄的姑娘,只恨自己没多个儿子,这姑娘打小看到大,模样出挑,性子娇憨,可劲讨人欢喜。
曾氏这回来也是要同沈家通通气的,陈家上下已经知晓这门亲事了,无不惊奇,陈老太太急着相见孙女婿,陈敏仪劝着她,这几日忙,待是过几日,这两日一过,陈老太太耐不住性子,又是问啥时候见孙女婿啊,可别被别人抢去了。
如今一瞧,曾氏觉得老太太这话当真有先见之明,可不要早些定下来,“咱们两家也都熟悉,早日定下也少生事端。我家老太太急着要见孙女婿,上回你们来没见淮哥,老太太急性子,且让她见着了便好。”
江氏笑道:“此是我们的不妥,应当早日来拜访的,我同振邦商量一下,择日便登门拜访。”
沈三亦是觉早日定下为好,他心忧殿试之后,若是被公主什么的瞧上了可不是好事,也不是脸大,纵观今年新科,淮哥算是里头年轻,样貌又英俊的,会元是为三十多岁的男子,定是有妻室的,家中过得也颇为清苦。
第二名是个寒门子弟,亦是难得,年岁有些大了,二十五六岁,还未成亲,应是想中进士后找个可以帮得上忙的岳家。
第三名倒是年轻,是柳州王家,世代书香门第,颇有盛名,比淮哥小两岁,亦是未婚。
淮哥也算是惹眼,也有不少上品官员瞧上了,欲嫁女儿,而多半是庶女,嫡女的出路好着呢,这庶女嫁给这些寒门子弟结两姓之好,值当!沈三有些瞧不上庶女,又有陈令茹珠玉在前,在陈家乐意了,亲事也能广而告之了。
陈家先流露出来的,陈家姻亲多,这几位太太出门、回娘家,姑奶奶回来,来来回回的,这消息不过两三日便知晓了,那新科中第四名已经被陈家给定去了!嫁的还是那嫡女,不少人暗地里都在想着,陈敏仪如今官途坦荡,嫡女可不愁嫁,也就永安侯府傻,闹出那般事情,竟是便宜了一个寒门小子。
多是有些扼腕。
陈家老太太急不可耐地要见沈兴淮,沈三准备了一份厚礼,做提亲礼,一家正式登门造访,陈家上下可都好奇着呢,陈敏仪和曾氏了解沈家的家底,陈家旁人可不了解,其他几房多是观望,陈家如今大房和四房最是好,陈家大房嫡出的姑娘嫁进了王府,这四房选来选去竟是选了一新科贡士,前途未补,便这般急急忙忙地定下,可有什么能耐?
沈家知自家定是比不上陈家,然面子工程还是要做的,尤其关系到茹姐儿的面子,这份厚礼当真是厚礼,让人看了便知并非普通寒门,寒门哪里拿得出这样的礼。
陈老太太见着沈兴淮欢喜,连连称赞这般好儿郎,陈家书香门第,陈老爷子本就喜爱他,如今更是增添了几分,陈大爷道:“未见阿爹这般喜欢过下边的孙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