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瑶摸着嘴上不存在的长胡子,摇头晃脑,手上就差一柄羽毛扇了。
蔺承玉嘴角微弯,他轻咳一声道:“谢大师吉言,不知卦钱几何?”
“能遇公子这样的贵人乃是老朽的福气,只要公子信老朽的卦,无需卦钱。”
“那大师岂不是亏了?”蔺承玉忍笑。
苏静瑶佯作苦恼,“说的也是,不过能得公子展颜,老朽心满意足。”
听到这里,蔺承玉再忍不住,他朗声大笑,露出牙齿,身形都开始微微颤动。
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如春日新开的一瓣桃花,淡粉凝在眼尾,如春意旖旎了时光。
苏静瑶简直要倒吸一口气,蔺承玉的笑太迷人,她栽到他的坑里爬不起了。
蔺承玉见她惊艳的神情,笑容更甚。
他居然被苏静瑶的话给鼓励到,这一刻他甚至忘记苏静瑶的真实身份。
“走开,别挡路啊。”
前面发生一阵骚乱,周暮上前去查看,不一会儿回来,说是有人排队,因为动作太慢被推搡到一边。
苏静瑶抬眼去看,有两个人躺在地上,其中一个女子守着地上的老者正在哭泣。
蔺承玉见她目露同情,让周暮把人带过来。
苏静瑶对他笑笑,那两人搀扶着走过来。
苏静瑶发现那女子细眉长眼,温婉可亲。
苏静瑶拿粽子给他们,那女子跟他们道谢,态度不卑不亢。
他们举止不俗,不像一般的百姓。
只是老者一直咳嗽,身形佝偻,女子衣衫破旧,似乎遇上难事。
蔺承玉主动询问,那老者只说自己是江浙人士,此番进京是来告御状的。
苏静瑶闻言一愣。
老者不愿意多说,想要离开。
蔺承玉让他坐下来喝水,又让庙中僧人端来吃食给他们父女二人。
老者显然病情严重,他道谢之后坐下开始细说。
原来老者姓平叫文光,女儿叫平嘉柔。
他们本是沅湖人,平文光是当地有名的富商,他是做丝绸生意。
他膝下无儿,只有一个女儿,本来一家人生活富足。
他想为女儿招婿,可没想到女儿被知府看上,不仅要娶女儿为他的小妾,还要平文光陪嫁平家全部的庄园和铺面。
平文光不答应,知府竟然要派人强行带走他女儿,还说他账目有问题,将他抓起来。
他在牢里被严刑逼供,受尽苦楚。
家人在外面托关系,只得来一句善意的指点:破财免灾。
没办法,为了救他和平嘉柔,家中变卖所有产业,全部上交给那位知府。
平文光被警告要老实做人,然后才被放出来。
平嘉柔碎片划伤脖子,以死相逼,才逃脱知府的魔爪,连夜跑回家。
家中从此一贫如洗,老妻受不住打击,一个月就病亡。
平文光曾经试图上告,却在夜里被找上门痛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