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整整三天,蔺承玉一点消息都没有。
知府派出的将士回来也说没有看到太子的踪迹,就连水寇也不见了。
苏静瑶的心就像油煎一样,她日日等在江边,就盼着有一刻蔺承玉突然出现。
又是一日黄昏,夕阳西下,晚霞满天。
如意给苏静瑶披上斗篷说:“姑娘早些回去吧,如果太子看到你在这里吹冷风,估计又要担心。”
苏静瑶点点头转身,刚走两步她像是福至心灵突然扭头,就看到江面上驶来一艘船。
她赶紧往前面走两步,两眼一直紧紧盯着船。
船越来越近,但是船上的人却并不是蔺承玉,是一个穿着麻灰色短袄的水寇。
守在岸上的士兵也发现异样立马护着苏静瑶,他们手执长矛蓄势待发。
领头之人朝船上喊话,船上无人应答。
正当他们准备放箭的时候,船头突然出现一个人,那人临风当立,气势巍峨。
苏静瑶一眼看出来是蔺承玉,她忙道:“是太子,是太子。”
士兵们犹疑不定,船持续靠近,苏静瑶看得更加清楚,的的确确就是太子。
她忙朝太子挥手,蔺承玉注意到她,也向她招手回应。
苏静瑶激动得心脏砰砰跳,等到船终于靠近,蔺承玉刚下船,苏静瑶一下子抱住了他。
蔺承玉吃了一惊,他的手臂垂在身体两侧,被苏静瑶抱得紧紧的。
他好似在梦里,可鼻间萦绕的熟悉香味和手臂上柔软的碰触都在提醒他,这是真的。
“对不起静瑶,我是不是让你担心了?”
苏静瑶听到蔺承玉的声音才见到他的激动中醒过来,她克制住自己,松开蔺承玉。
没想到下一刻蔺承玉反而抱她在怀里说:“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我说过要照顾你一辈子。”
换做平常苏静瑶肯定要解释一下,将两人的关系撇清楚。
可这会儿她沉浸在别后重逢喜悦后怕之中,一时没有说话。
她的沉默在蔺承玉眼中仿佛就是苏静瑶接受了自己的喜欢,这让他高兴不已。
花辞镜跟知府大人都闻讯赶来,地上跪了一地人。
苏静瑶忙推开蔺承玉,花辞镜问他这三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蔺承玉大概说了一下情况。
原来他们那日追击水寇与水寇在江中打了一天,之后水寇仗着对水域的熟悉和蔺承玉等人玩儿起了捉迷藏。
蔺承玉让士兵们假装不敌逃跑,他们果然上当来追击,进了蔺承玉设下的包围圈之内。
蔺承玉立刻反击成功将水寇擒住,他们又进到水寇的老巢,将里面的金银珠宝等物全都搬到船上。
不仅如此,蔺承玉还发现了水寇头领官员与朝中官员往来的信件,原来他们背后站着的,还有朝廷里的人。
可惜的是这信件并没有点明具体是谁,水寇死的死伤的伤,头领中了箭,掉到水里并没有发现他的尸体。
他让知府派官兵来搜寻这个头领,一定要找到他。
至于缴获的金银珠宝,全部用于修路和百姓的生活。
简单处理一下政事,周暮过来道:“劳烦花神医给殿下处理手臂伤口,他一天前被水寇射中了手臂。”
苏静瑶忙看向蔺承玉,却发现他穿着轻甲,根本看不出来有没有伤。
花辞镜过来给蔺承玉看伤口,苏静瑶就在一旁盯着。
衣袖卷上去漏出简单包扎的伤口,苏静瑶看到上面已经溢出鲜血来。
这血莫不是刚刚她抱住蔺承玉的时候,压迫到伤口了吧?
花辞镜将包扎的布剪掉,布缕与伤口粘连,看起来就好痛。
苏静瑶眉头紧锁,看着花辞镜抹上药酒,慢慢揭开布缕。
突然眼前一黑,原来是蔺承玉捂住她的眼睛。
“伤口不好看,别看了。”
苏静瑶听了这句不知为何鼻子一酸,她道:“你你跟水寇对战受伤都不怕,我难道还怕看伤口吗?”
她拿下蔺承玉的手,恰好看到伤口血肉外卷,已经生了腐肉。
如果想要好必须要生生剜掉腐肉才行,苏静瑶只是听花辞镜这么一说觉得手臂痛。
蔺承玉眉头都不皱说:“那就剜掉。”
苏静瑶咽了下口水,看着花辞镜拿了小刀,她拿着帕子给蔺承玉擦汗。
她观察着蔺承玉的表情,蔺承玉却始终风淡云轻,仿佛受伤的人不是他。
过了大概有一刻钟,等花辞镜说好了,苏静瑶终于松口气,这才发现牙齿都被她咬痛了。
额头上一凉,她抬头,蔺承玉拿了帕子为她擦汗珠。
他凝视着苏静瑶道:“是我受伤,你为何如此着急,竟然汗湿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