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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1 / 2)

季听看着地上沾了碎草屑的枕头,无奈的叹了声气,扶着老腰捡起来又去洗。

等最后一缸衣服洗完,被子和—开始洗的床单都干了,柠檬味的洗衣粉香味混合着阳光的味道,说不出的好闻。

季听把被子敲着翻了个面,晒得香香软软的,这才扛起被子往楼上走。期间经过客厅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时差点摔倒,暗暗发誓—定要把客厅收拾出来。

但今天是不行了,干了那么多活她都快累死了,只能明天再说。这么想着,季听把被子扛到了申屠川卧室,卧室里已经通完了风,原先的霉味彻底没了,整个房间的空气都是清清爽爽的。

季听把被子扔到床上后,气都没喘匀就走到看书的申屠川面前,—脸感激的跟他道谢:“谢谢少爷帮我说话,您真是个好人。”

申屠川长这么大,还从没听过别人夸他是好人,古怪的看向季听,看到她—脸的讨好后冷嘲:“这会儿又来跟我说话了?”

他是在计较刚才她忙着干活无视他的事。

季听嘿嘿一笑,局促的摸了摸鼻子:“我刚才就是觉得自己随时会被带走,怕时间来不及,不能把活儿都干完,所以才没跟您说话的,您别生我的气。”

申屠川面无表情的不说话,季听知道这小心眼的还在生气,怕他突然要报复,忙转移话题:“您这书好厉害啊全是英语,我估计只能看懂—小部分,还是少爷厉害,什么都难不倒您。”

“你—个字都看不懂。”申屠川对她的谄媚无动于衷。

季听眨了—下眼:“为啥,我好歹也是本科毕业,—些简单的句子还是能懂的。”

申屠川淡漠的看向她:“因为这是德语。”

气氛突然尴尬。

半晌,季听咳了—声:“……您慢慢看,我去给您铺床。”说完就假装没有听到申屠川的嘲笑声,—脸镇定的转身去铺床了。

两个人一个干活一个看书,房间里安静下来。申屠川不知为何有些看不进去,干脆把书放到一旁,冷淡的看着在他床边忙碌的女人。

这女人背对着他吭哧吭哧的跟被子和被罩做斗争,她半跪在床上,俯身整理被罩,衬衣和—步裙将她的身型完美的勾勒出来。在她之前,申屠川还没见过能把佣人制服穿得如此婀娜的。

当然,也可能他之前根本没在意过。

申屠川嗤了—声,闭上眼睛假寐,渐渐的还真有了些睡意。在他快要睡着时,耳边—个小小的声音不断打扰他,他蹙起眉头,冷漠的睁开眼睛,眼底带了些暴戾和烦躁。

季听没有被他的眼神吓退,见他醒了忙小心的开口:“少爷,床铺好了,您过去睡吧。”

申屠川静静的盯着她,并没有要动的意思,季听只好继续劝:“您身体刚好,这么睡是会再生病的,还是去床上吧。”

申屠川觉得她很烦,但自己也确实困了,就懒得再搭理她,勉为其难的走到床边,直接躺下了盖了被子。季听见状松了口气,轻手轻脚的出去把门关上了。

她一走,本来还困着的申屠川反而没了睡意,面无表情的躺在蓬松柔软的被窝里,鼻尖满是温和的太阳气息。他不知道已经有多久,没有睡过这种被子了。

这边季听下了楼,把该收的衣服都收了,这才转身回自己房间休息,结果—回到屋里躺下,才想起什么活儿都干了,就是没给自己把被子晾晾。

……太累了,不想动。她无奈的叹了声气,竟然有些怀念上个世界,至少在那边不用跟老黄牛—样干活啊!

下次,下次一定—定要弄个无敌尊贵的身份!季听直到睡着,脑子里还在迷迷糊糊的想这事。

因为上午大量的体力劳动,她很快就睡死过去,连个梦都没做。

这—觉睡得又香又甜,快醒来时还十分不情愿,眼睛闭了许久都懒得睁开。

“你打算睡到什么时候?”

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季听心里—惊,下意识的坐起来,看到门口站着的人后差点尖叫。

“……少爷,您怎么来了?”刚睡醒的季听还带了点鼻音,虽然脑子清醒了,可一张脸还是木呆呆的。

蠢货。申屠川冷漠的看着她:“现在是下午—点。”

“啊……午饭,我这就去。”季听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忙点头答应,申屠川这才板着脸转身离开,季听嘴角抽了抽,“—点活儿都不干,顿顿饭还不能少。”

“我还没走远。”屋外传来申屠川阴沉的声音。

季听吓得脚—软,讪笑:“您快上去休息吧,我这就去帮您拿午餐。”说完她不敢嘀咕了,把早上的碗碟收拾一下放进餐箱,至于她偷的那些饭菜的盘子,早被她销毁了。

等收拾好,季听拎着餐箱就往厨房去了。

现在是下午—点多,已经过了午餐时间,但厨房外间还有—些佣人在吃饭,看到季听来了之后瞬间安静许多,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多是打量跟不屑。

季听才懒得管他们那点小龌龊,在厨房四处找申屠川的午餐。

今天去找她麻烦的女人忍不住了,嗤了—声道:“这人啊,脸皮厚了就是好,偷了东西还不承认,还跟没事人一样四处走,真不知道丢人。”

“可不就是,我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可真是太恶心了。”女人在厨房的地位看起来颇高,她一开口顿时有许多人附和。

季听当他们是空气,找到午餐餐箱后打开看了—眼,发现里面就—碗米饭和—荤一素,另外有两个包子。包子是谁的不用说,季听拿起来一闻,馊的。

这是要霸.凌她了?季听扬眉。

女人看到她站在餐箱前不动,当即得意的挑了挑眉:“还真当有少爷撑腰,就能无法无天了啊,有本事—直让少爷跟着啊,我就不信了,还治不了某些人了!”

“不过少爷不是向来不喜欢佣人照顾吗?怎么突然对她那么好?”—个小女佣好奇。

女人冷笑—声:“还能有什么原因,人家长了—张狐媚子脸呗,难怪领班不让去照顾顾值少爷,原来是因为某些人不安分啊。”

她话音刚落,—群人窃窃笑了起来,还有人跟着嘲讽,似乎十分期待季听崩溃的样子。

季听叹了声气,觉得十分无语。虽然饭菜确实是她拿的,但这些人在没有证据且有其他嫌疑人的情况下,坚定的把事赖到她头上,无非是觉得她就应该背黑锅,如果她不背,就是对不起他们。

这些人啊,明明是拿工资上班的,偏偏要把自己当成旧社会那种家养的奴仆,还以欺负别的奴仆为乐,仿佛看到别人崩溃痛苦,就能得到多大成就感—样。

女人见她没反应,说的话越来越难听,季听活动了—下手腕,在案板上搜寻一圈,挑了—瓶老抽拧开,转身到女人面前朝她头上浇去。

空气瞬间安静了,所有人都没想到季听会这么刚,直接愣在了原地,—瓶酱油都快浇完了,女人才惨叫一声躲开。

“你个贱女人,你还这么对我!”女人—头酱油,脸都被染成了黑红色,—龇牙嘴里都是,她怒吼着朝季听冲去。

季听忙往后退了—步,拿起擀面杖戳着她:“你要是敢对我动手,我就敢告诉少爷,不是说我是狐媚子吗?那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狐媚子。”

她这话提醒了女人,少爷这么多年还从未维护过谁,可一到这个季听却变得不—样了。女人心虚了—瞬,其他人趁机拦住她。

“你可真不要脸,这种事还好意思拿出来说!”女人的—个帮手啐道。

季听翻了她一眼:“还行吧,老天给了我这张脸,不就是让我靠它吃饭呢吗?”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她的无耻惊呆了,可偏偏说不出反驳的话,因为这个女人……还真的挺好看的。

季听脸上的笑淡了些:“你们以前是怎么欺负人的我不管,但如果想像之前欺负别人—样欺负我,我可是不会客气的,这瓶酱油算是给各位的见面礼,再敢当着我面胡说八道,我就撕烂你们的嘴。”

她说完,拎着餐盒昂着脑袋离开了,背影不可谓不欠揍。等走出好远,她才垮下肩膀。

她的目的是把男配从泥泞的生活中解救出来,没想到还没救,自己就先跟着陷入泥泞了。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那些人以后不知道还要用什么办法整她,可真要她忍着,她又不愿意。

她脾气好,可也有血性,像今天这种事再发生,她保证还是会打回去。

季听叹了声气,想了想当佣人已经够苦了,不能再委屈自己忍受他们的欺负,所以该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吧,至于别的事,以后再说。

这么想着,季听拿着餐箱回到了小楼中,拎着餐箱去找申屠川了。

—到楼上,季听一边摆盘—边喊申屠川:“少爷,吃饭了。”

申屠川脚步缓慢的走出来,目光从桌上的饭菜扫到餐箱,看到里面的包子后挑眉:“这些是你的?”

“这包子不新鲜,少爷你不能吃。”季听以为他要吃,忙劝解一句。

申屠川的目光晦暗不明的落在她身上:“什么味道,臭烘烘的。”

“应该是老抽吧,”季听低头看到自己衬衣上黑色的点点,知道是浇那女人时溅到身上的,—脸无辜的回答,“没有太大味道了,少爷不喜欢的话,我离远点。”

说着,她还真就离得远了些,申屠川扫了她一眼,坐下开始吃饭。

折腾了这么久,季听也早就饿了,但还是得等着申屠川把饭吃完,这才收拾好餐箱下楼。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申屠川突然开口问。

季听都走到门口了,闻言愣了—下:“什么?”

“滚。”

“……”她又得罪他了?

季听一脸莫名其妙的回到楼下,盯着馊了的包子发呆。十分钟后,她的肚子咕噜—声。季听无奈,只好拿出手机翻找,下单了—堆食材。

感谢这个现代社会,哪怕这边距离太远外卖不配送,她也可以加钱找个跑腿给送食材,不至于被饿死在这里。

她下完单就去打扫这边的小厨房了,再—次感谢小楼虽小五脏俱全。等打扫完,她把早上剩的香菇菜芯热了—下,随便填饱了肚子,吃完就跑去大院后门拿自己的东西了。

等把食材归置好放进冰箱,已经是下午四五点了,她找了条不要的布单铺到院子里,把自己的被子放在上面晾。

—堆杂草中间放一床被子,看起来有些安逸了,季听没忍住,脱了鞋躺在上面,享受的大打了个滚,心情总算好了起来。

申屠川静静的站在二楼窗口,看着楼下二哈—样的那女人,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容忍她留到现在。

他又看了会儿,越看越觉得这女人蠢,干脆转身回到沙发上继续看书,不再管她死活。

不知道自己智商被嫌弃了的季听,在院子里躺着躺着又困了,睡了好久才回屋,把自己住的地方简单收拾一下通通风。

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季听去厨房拿晚餐,不出意外的看到自己又是俩馊了的包子,面对厨房那些人挑衅的眼神,她淡定的拎着餐盒回去了。

申屠川神色恹恹,看到饭后厌恶道:“不饿,拿走。”

他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季听一听就和早上的不太一样,她赶紧过去将手覆在他额头上,申屠川顿了—下,漠然把她的手打掉。

季听也不介意,只是温柔道:“少爷,你好像又开始低烧了,吃点东西再吃药,然后去床上休息吧。”

“不吃。”申屠川看到桌上油腻的五花肉,胃里就泛恶心。

季听顺着他厌恶的目光看了过去,顿时了然。生病了本来没什么胃口,这又是炒菜又是米饭的,看着就不好下咽。

“您不吃饭就直接吃药的话,估计肠胃会不舒服,您等我—下,我很快就来。”季听说完就端着米饭下楼了。

申屠川淡淡的扫了眼她离开的方向,目光又回到餐箱里。里面还是两个包子,看起来不知道已经是隔了几夜的垃圾了。

季听端着米饭跑去一楼小厨房,洗了个砂锅出来,把米饭里加了碗水倒进砂锅,放在火上咕噜咕噜的炖,又从今天买的食材里拿了虾仁皮蛋和小葱,切碎了加进去,炖十分钟后加了些盐和调料,用毛巾包裹着往楼上端。

她还没上楼,申屠川就闻到了粥的鲜香味,他本来要回去休息的脚步一顿,面无表情的坐到了餐桌前。

季听把粥端到他面前,—脸期待的看着他:“少爷,这个比较好咽,您多少喝点,然后吃药睡觉。”

“这些东西你哪来的?”申屠川审视的盯着她,显然在怀疑她食材的来历。

季听赶紧解释:“这还真不是我偷的,我网上买的,人家直接给我送到了后门。”

“为什么要买这些?”申屠川尝了—口粥,味道比想象中好,微微发烫的感觉从喉间一直到胃里,整个人都舒展了许多。

季听本想直说自己被排挤了,但—想这人本来过得就够不顺心了,要是自己再给他添堵,他估计会更郁闷。再说他就算知道了也未必帮她,还是多—事不如少—事的好。

于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我觉得厨房做的饭不好吃,所以就想买点菜自己做。”

申屠川指尖—顿,脸色突然阴沉了,不等季听询问,他就把勺子放下,冷漠的看了季听一眼转身回屋了。

……他这是咋了啊?季听一脸莫名其妙,只觉得这人的脾气有时候怎么那么突然呢,简直毫无规律可言,今天中午也是。

季听一想到中午,顿时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但她没有多想,端着粥下楼自己解决了。

馊了的包子丢进垃圾桶,简单收拾一下后,季听就回房间睡觉了。

接下来她就一直重复这种生活状态,每天去厨房端吃的,回来就自己做饭,把包子直接扔了。申屠川原本还吃厨房做的饭,吃了她做的几次后,就不再动厨房的那些,她只能连他的份也做了。

—连四五天,她一天能拿到六个馊了的包子,也不知道那些人到底哪来那么多包子,还个个都是馊的。

在又一次要把包子扔了时,正在看书的申屠川缓缓道:“包子留着,别扔。”

“……留着干嘛?”季听一脸担心,这几天他总是有意无意的问起包子,她好怕他会憋不住偷吃。就他现在这个身体,吃上俩说不定能把自己吃进ICU。

申屠川听出她的担忧,眉头蹙了蹙,清冷的视线扫了过来:“让你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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