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听点了点头:“都随你。”她现在兵权一卸,直接等于退休了,加上男配那边暂时不用自己操心,她也算能舒坦的跟扶云玩几天了。
扶云兴致勃勃,想了想又说哪哪的花开得不错,想去看,季听也应了下来,于是他更加高兴的提各种要求,季听尽数答应了。
就在主仆二人尽欢的时候,马车在公主府门前停下了。扶云意犹未尽的闭上嘴,和之前一样先季听一步跳下马车,季听也猫着腰把手伸了出去,结果没等到他扶自己不说,下一秒他又跳回马车上了。
季听:“?”
“牧、牧哥哥在外面……”扶云一脸惊恐。
季听沉默一瞬:“他在外面怎么了,你怕成这样?”话说她还没见过这个牧与之,刚好这会儿见一见。
“牧哥哥最讨厌申屠川,若是让他知道咱们去了风月楼……不对,他平时很少出别院,这会儿却在外面等着,肯定是已经知道了,殿下,咱们私奔吧。”扶云宛若一只惊弓的大.鸟。
季听:“……私奔不是这么用的,下去吧,有本宫在呢,他还能打你不成?”
“……”扶云一脸‘你一点用都没有他肯定会打我不仅会打我你也别想好’的表情。
季听被他看得莫名心虚了。
“二位怎么还不下来,等着在马车上长蘑菇?”马车外传来温文尔雅的声音。
扶云一脸绝望的闭上眼睛,死死的抓住季听的袖子。季听安抚的拍拍他的脑袋,伸出染了蔻丹的手撩开车帘,另一只手扶着门框准备下去,却看到一只手凭空出现在自己面前。
季听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抬起头,接着一个长相温文尔雅的男子映入眼帘。
他相貌不算英俊至极,但眉眼温和身材周正,浑身上下泛着谦和温煦的气场,叫人一看仿佛有春风入怀心旷神怡之感……这么温柔的长相,跟申屠川那狗男人哪里像了?
“与之?”季听眨了一下眼睛。
牧与之轻笑:“公主当心些,莫要踩了裙子跌倒。”
“……好。”太温柔了嘤嘤嘤,当真是体贴好男人,季听在小说世界穿久了,不知道已经多久没遇到这种正常男人了,当即跟着笑了起来——
然后等她下了马车,就看到牧与之身后的大门里,突然出现十余个打手,每个人手中都有一根相当粗的木棍。
季听:“……”一定不是她想的那样。
“公主昨日去风月楼了?”牧与之温柔的问。
季听下意识摇头:“没有。”
“对,我们没去!”扶云也鼓起勇气从马车上下来,刚说了一句争辩的话,就被牧与之一个眼神给制服了。
季听咳了一声:“好饿啊,先回去吃饭吧。”
“殿下还是先回答我的好,昨夜去风月楼了?”牧与之挡在门前不动如山。
季听眼角直抽,忍下那股怂劲儿一脸威严:“本宫去哪还需要同你说?”
扶云愣了一下,一脸钦佩的看向她。
“公主殿下确实不需要同我说,只是昨夜公主没少花费吧,那些可是我的钱,总要跟我说一声去处才行。”牧与之面色不变。
“不可能!我公主府那么有钱,怎么可能是用你的钱!”季听想也不想的否认了。
扶云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声道:“殿下你忘啦,你一年俸禄不过三千多两,哪来的钱啊。”
季听愣了一下,也跟着小声起来:“我不是富可敌国吗?”
“生意都是牧哥哥做起来的,你是靠牧哥哥吃饭的小白脸。”扶云觉得她脑子肯定是坏掉了,才会跟牧哥哥过不去。
季听:“……”我需要冷静一下。
“拿了五千金一万银出去,公主殿下若是一定要跟我算清楚,不知道要不吃不喝多久才能还清呢?”牧与之温柔的扬起唇角。
季听沉默一瞬,笑眯眯的拉住他的衣袖:“别这样嘛牧哥哥,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扶云震惊于她翻脸的速度,隐隐觉得她这副样子有些眼熟。
“一家人?我以为你去风月楼一趟,已经和别人成一家人了。”牧与之笑里藏刀。
“我那都是有原因的,”季听拉着他的袖子往家走,“你跟我来,我把这事跟你仔细讲清楚。”
说着话,她把人拉到了书房里,将对申屠川的解释说了一遍,牧与之温润的坐在桌前,等她说完话递上一杯清茶,这才开口问道:“既然是对他没了想法,为何一定要把他救出来?为了申屠丞相?你们关系不是不好吗?”
……跟这些聪明人说话就是麻烦。季听叹了声气:“你就当我是兔死狐悲吧,为国为民一辈子,最终却落得个独子被人践踏的下场,我实在是不忍。”
“只是如此?”牧与之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打量。
季听点头:“只是如此,我已经想好,待申屠川入了公主府,等到风平浪静之后,便让他诈死去和父母团聚,也算是我对申屠丞相的一点心意。”
这篇文中的男配现在只是被贬入风月楼,虽然受了嘲讽,但也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且他父母平安,总的来说还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等到和父母团聚之后,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自愈心理疾病。
而她要做的,只是平安把他送到他爹妈手里。
“殿下高义,只是此举亦有被发现的风险,若是皇上知道了,殿下只会更危险。”牧与之眉头蹙了起来。
此时季听总算知道为什么那些人说他是申屠川的替代品了,他不笑的时候,竟然真有一分像申屠川。但也仅仅只有一分而已。
季听沉默许久,一脸坚定的看着他:“这是我一定要做的。”
“既然如此,那便做吧,与之相信殿下的判断。”牧与之笑笑。
季听愣了一下:“你支持我?”
“与之不是向来都支持殿下?只是那申屠川确实讨厌,等他来了公主府,希望殿下让他住得离我远点。”
“这是当然,不过他现在还没答应呢,先不急安排住处。”季听见他真心支持自己,不由得松了口气。
牧与之倒是不太担心:“要不了多久他应该就会答应了。”
“你这么确定啊。”季听笑了。
牧与之温和的摇了摇头:“殿下思虑周全,哪怕只是为了您救他父母的恩情,他也是会过来的,算算时间褚宴也快回来了,此事还是早做准备的好。”
“说的也是,那安排住处一事就交给你了。”季听放心道。
牧与之含笑答应了,季听见他这么好说话,在他面前总算放松了下来。她觉得之前人云亦云,觉得他有多不好相处,这人可比褚宴和扶云好沟通多了。
“牧哥哥,你真是太好了。”季听学着扶云的语气说道。
牧与之笑笑:“既然殿下觉得我好,可否为我抄写几卷佛经?”
“……现在吗?”
“自然。”
季听默默和他对视许久,见他不像要改变主意的样子,不免有些讪讪:“怎么这会儿突然要佛经了?”
“让殿下跑去风月楼那种污秽处,还在那里豪掷千金,这是与之的疏忽,因此与之深感愧对前两年去世的管家,想烧些手抄的佛经给他,以表自己的愧疚之心。”牧与之温和道。
“你表达愧疚之心,干嘛要我抄?”季听一脸认真的疑问。
牧与之温和的笑了:“殿下觉得,这是为什么呢?”
“……懂了,我抄就是了。”合着还在气她去见申屠川的事,这小气鬼,亏她刚才还觉得他是个好人。
季听心里念念叨叨着,就看到他拿了厚厚的几本佛经过来,直接放在了桌子上:“殿下可以开始了。”
“那个……现在吗?还是等用完午膳吧,我现在又累又饿的。”季听讨好的看着他,尝试跟他商量。
牧与之微笑:“所以为什么会又累又饿呢?”
……不知道不想说求求你别再微笑了!季听憋屈的接过佛经,将宣纸铺平开始一个字一个字的认真抄。因为穿越时读者怨念会根据形象给予该有的技能,所以她写毛笔字时跟平时写字差不多。
嗯,都是一样的丑。
牧与之看着她歪七扭八的字体,轻轻一笑道:“殿下的字还是这么有张力。”
“还行吧,主要是练得好。”季听头也不抬的接受了夸奖。管他是不是夸奖,她说是就是,这事听她的。
牧与之轻笑一声,拿了一卷书在旁边陪着,书房里一时间安静极了,只有偶尔翻书页的声响出现。
太安静的结果就是,季听越抄越困,渐渐的开始东倒西歪,在又一次往下倒后,手一戳就感觉脸上一股凉意。她打了个激灵,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边挠脸上凉过的地方一边问:“咋了咋了?”
问完就看到自己手上黑黑的,瞬间就知道自己是把墨汁搞脸上去了。她急忙伸手擦,结果越擦越脏,很快就变成了一张小花脸。
“殿下。”牧与之无奈的看她一眼,掏出手帕用清水打湿,这才走上前帮她擦脸。
季听忙往后仰了一下,一脸惊讶的看着他。
“怎么了?”牧与之问。
季听这才想起此人是‘长公主’纳的男人,严格说起来他们俩是夫妻,咳了一声从他手里接过帕子,一边自己擦脸一边解释:“我自己来,不要脏了你的手。”
“天色不早了,殿下该饿了吧。”牧与之看着她将脸擦干净。
季听撇嘴:“早就饿了,又饿又困,但是我一卷还没抄完呢。”
“那就先用膳,然后去睡个午觉,之后再抄如何?”牧与之好脾气的问。
季听心想你就不能不让抄了啊。当然她也就是想想,自打知道自己是被养的那个后,她就不敢在他面前嘚瑟了。
开玩笑,以后买申屠川还得靠他出钱呢。
虽然没能免除惩罚,不过好在季听总算可以去用膳了,牧与之难得同她一起,两人坐下后,季听四处张望:“扶云呢?”
“听小厮说咱们在书房的时候,他吃了不少东西,这会儿估计正在哪消食呢。”牧与之温和道。
季听点了点头:“这小子太不懂事了,算了,咱们两个吃吧。”
“好。”牧与之说着话,给她夹了一块牛肉。
在两个人和谐的吃饭时,某个偏僻的小院子里,扶云一边干嚎一边拉磨,本该拉磨的驴子却在厩里悠闲的吃草,而他的身边,则是刚才牧与之身后的十几大汉。
“殿下,救我……”扶云眼泪汪汪,身上华贵的服饰也变得皱巴巴的,好好的小少爷看起来可怜极了。
“扶云少爷还是赶紧干活吧,这袋子玉米若是磨不完,牧公子可是不准您用膳的。”一个拎着棍的壮汉好心提醒,显然是早就习惯了这场面。
扶云看了眼旁边格外大的一袋子玉米,颤巍巍的问:“殿下呢?牧哥哥也罚她了吗?”
“这个倒是不知道,只是方才见他们一起去用膳了。”壮汉认真回答。
“……”所以受伤的只有他吗?扶云眼泪汪汪,却还是认命的继续拉磨,毕竟这么多人盯着他,他没干完之前是不可能出这个院子的,更别说跑去找殿下求救了。
……
这一天季听感觉格外难熬,抄完经书已经是深夜,她拖着两条无力的胳膊往卧房走,刚进院子就看到有人开了她的房门,径直进去了。
她嘴角抽了抽,无言的跟了过去:“扶云,不是告诉你以后要敲门吗?”
“不想敲,手疼。”扶云刚把灯烛点着,一回头眼泪汪汪的看着她,举着两只小爪子给她看。
季听看到他手心里几个血泡,顿时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扶云立刻委屈巴拉的把被罚的事告诉她了,季听也把自己被罚的事说了,和扶云执手相看泪眼,半晌季听真诚的问:“咱就拿他没办法吗?”
“殿下可知道你身上这条穿云织月裙值多少钱?”
“多少?”
“四千两。”
“……”比她一年俸禄还多。
扶云吸了一下鼻子:“而您有几十件这样的衣裳,每件衣裳穿不超过三次就丢掉了,还有您头上的簪子,每一根都价值连城,许多还是番邦特制,然后千里老远的送过来的,就算是宫里……”
“好了你不用说了,我这辈子都不会违逆牧与之的。”季听一本正经。
扶云欣慰的看着她:“殿下明白就好。”
“我给你上药。”季听说着,坐下开始给他涂药。
扶云老实的坐下了,龇牙咧嘴的看着她给自己上药。季听一边帮他包扎一边好奇:“我这么久都不去牧与之房里一次,会不会很不合适啊?”
原文对长公主这个身份写的太少,偏偏这个身份周围又有许多甩不掉的亲密关系,她只能像个普通穿越者一样仔细询问。
“殿下为什么要去牧哥哥房里?”扶云一脸疑惑。
季听噎了一下:“那他来我这里?”
“他没事来你这里干嘛?他又不喜欢跟咱们玩。”扶云更加不解。
季听嘴角抽了抽,怎么听他这话的意思,好像她跟牧与之的关系……不是她想的那样?
她觉得长公主的支线还挺有意思,当即决定多查查,于是隔天便叫身边最信任的丫鬟去查了,结果她还没查出个结果,就被别的事吸引住了——
褚宴回来了,还带了两封信回来。
“这个是给你的,这个是申屠川的,殿下,都拆了吧。”褚宴酷酷的抱着刀说着一点都不酷的话,还偏偏没有自觉。
季听斜他一眼,把自己的信拆了,一边看一边大义凛然:“别人的信不能碰知道吗?这是道德问题。”
“牧与之有办法将信复原,申屠川不会看出来。”
季听一顿,一本正经的看向他:“拆,都拆了。”
“……”
半个时辰后,看完信的季听扬起唇角:“褚宴扶云,随本宫去风月楼,本宫要去接申屠公子入府。”
作者有话要说:季听:我们要做君子,不能乱看别人的信
褚宴:不会被发现
季听:赶紧拆开看看
看大家评论,来回复一下嘿嘿嘿,这个世界就一个男配,下个世界才俩(一个人精分出两兄弟自己创造修罗场且无法愈合不知道算不算),串儿这里没有记忆,以后某个世界会有,且从下个世界开始,串儿可能有了反击的手段
这个世界配角戏前期多了点,因为女主穿的身份自带一串护犊子小能手,但是配角和女主关系非暧昧,只为串儿后期打脸,女主卸权是因为不打算上班,应该不算憋屈吧,这么多人宠诶,除了有关申屠川的事护犊子小能手们怕她被欺负,所以才抗议,其他时候都是唯命是从那种(至于皇帝,等着吧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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