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略有些复杂,道了一声佛号。
和国师一样。
这位佛子也是千年前的老人了,在起源世界突破到圣人境界是其很多年的追求,如今却被一个很小很小的晚辈超过。
哪怕是他心境已如山涧枯石,荣辱不惊。
此刻也有些微微泛酸。
“大师请坐…”
姜子柔伸手,指了指桌子对面的木椅,却也忍不住慨叹道:“这一路走来,也多有艰难坎坷,上次的事情还要多谢国师仗义出手,这次国师大人找我何事?”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想问施主一个问题。”
他双手合十,脸色看上去有些犹豫。
“大师请问,只要我知道的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眉心中的褶皱寸寸舒展。
三藏大师轻声问道:“何为道?”
“何为道?”
姜子柔低头沉吟,只觉这个方向太过宽泛,一时间,想到的答案有很多。
但反之…
当一个问题的答案有很多的时候,便说明这些答案并不对,最起码并不准确。
她看出来眼前这位佛子也到了临门一脚的地步了。
所以才专程来找自己求问。
修长的指节敲打着木桌,发出有节奏的“咚”“咚”声。
姜子柔思索许久,目光微凝。
“道为路也,理也,人生也。人生可以为道?”
“大道至简,不分左右。人生不可以为道。”
“地为阴,天为阳。阖为阴,开为阳。柔为阴,刚为阳…阴阳相对,阴阳相生,阴阳可以为道?”
“道法自然,顺其自然,而非阴阳。阴阳不可为道。”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姜子柔有些生气,祭出大杀器。
老和尚震撼莫名,但依旧不满意。
“闻道易,悟道难。得道易,证道难。行无穷,证道亦无穷。证道必以自身始。”
他认为这番话阐述了天地之间的道理,但太过泛泛,不足以为道。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姜子柔心头震动,恍惚间明悟涌上心头,神念飞速增长。
她起身。
东南西北各行七步,背后浮现一尊黑色大佛,一手指天,一手触地,庄严之中透出无边禅意,口中发出恢弘殊胜之音。
“童子初生,无人扶持。
住立于地,各行七步。
凡所履处,皆生莲花。
顾视四方,天上地下,一切世间,唯我独尊,唯我最胜。”
老和尚身躯颤抖,心中浮现无边恐惧。
在姜子柔说这句话时,身周黑雾弥漫,一双巨大的瞳孔在她身旁撑开,眸蕴星辰。
黑雾中,仿佛有隐隐绰绰的身影在与她一同行走。
最后,那些身影齐齐开口,声音重重叠叠,如同潮汐,如若骇浪:“我便是道!我既是永恒!”
“啊!”
老和尚七窍流血,竟是承受不住,两眼翻白,晕倒在桌上。
“唉…大师!”
姜子柔被惨叫声惊醒。
从那种可怕而诡异的状态中惊恢复。
她赶忙跑去,伸手搀扶,手指轻弹,递出一颗丹药。
三藏大师底蕴深厚。
很快睁开眼,面上还残留着一丝惊恐,气色却好了很多。
“你没事吧…”见此,姜子柔松口气。
“我没事。”三藏摇摇头,从地上站起,在后辈面前出了这么大一个糗,他脸色也有些尴尬。
“刚才那是……”
“是我的异象”姜子柔轻声解释道:“异象中的一些东西,我也很难说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