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就一位客人,乔棉就让唐清先吃,他起身去接待“你们需要什么?”又看向那蓝衣少年,微微露出个笑来“是你啊。”
蓝衣少年摇摇手里的扇柄“这位是我姐姐,昨日我买了你家的丸子回去后,我那挑食的小外甥破天荒的就着丸子多吃了几口饭,我和姐姐都很是好奇你这肉丸子到底是怎么做的?还有那油是怎么弄的?”
乔棉一怔,那夫人也拐了下少年的胳膊,不赞同的看了他一眼,轻声细语的“哪有上来就问人家秘方的。”
她又看向乔棉,露出个温婉的笑“我这弟弟冒冒失失不懂事,我们不是来问你讨要秘方的,是看着孩子爱吃想再买几份回去。”
乔棉不在意的笑了下,指着那小熊盘道“昨日你买的是鸡肉蔬菜丸,里面放了鸡胸肉还有碎黄瓜条,油是我自己酿制的胡桃油。”又推了推一旁的盘子,里面摆着焦黄酥嫩的薄薄方形片肉,下面铺着绿油油的生菜,“这个是今天卖的最好的菌菇午餐肉,这里头放了新鲜的菌菇,肥嫩的兔肉,还有鸡蛋,用的也是胡桃油。”
那夫人震惊的看向乔棉“你这怎么把方子都告诉我了?”
乔棉摇摇头笑道“每一位客人我都会告诉他们这些东西是用什么食物材料做的,毕竟小孩肠胃娇贵,他们爱吃什么适合吃什么父母都要一清二楚才行。”
那夫人含着笑点了点头“已经很少能遇到你这么坦诚的摊主了。”她想了想又问“你那胡桃油卖吗?”
乔棉说“不卖。”毕竟他还没站稳脚跟,这核桃油是万万卖不得的。
那夫人有点遗憾,指尖轻轻点向那菌菇午餐肉盘“给我来两份这个吧。”
蓝衣少年插一嘴“不要油纸包,盘子我们也买了!”
乔棉有些为难,今天来了好几个富贵人家都嫌弃油纸包麻烦又廉价,最后花了两倍的钱买走了好几个盘子,这位要是再买两个,那他们还真是不够用了!
唐清闻声坦率道“盘子不卖!我们已经不够用了!”
蓝衣少年随意瞥了眼,只见那端着碗吃得小嘴鼓鼓的人,肤色白皙,眉眼灵动,两腮圆滚得像家养的仓鼠,又娇俏又可爱。
下一秒,他那耳朵尖儿便不受控制的红了。
说话也有点结巴“那,那,我给押金,等会送回来。”
乔棉和唐清倒是没发现他的异常,少年的姐姐则是顺着弟弟的视线在那吃的香喷喷的小哥儿脸上停留一会儿,又看向忽然结巴的胞弟,嘴角微微挑起个促狭的笑。
付了钱后,姐弟俩坐上轿子回府。
那夫人看着少年上了轿子,耳朵尖还是红的,对身边的丫鬟打趣道“咱们泊泽还真是长大了。”
小丫鬟捂嘴偷乐。
而宋泊泽先是一愣,后来明白点什么,带着点羞恼似的哎呦一声“长姐,你不要打趣我啊!”
乔棉他们不到中午时就收了摊,因为带来的食物全买光了,只剩了点山楂糖。
那一旁卖风车的摊贩看到乔棉和唐清收摊,虽然面上带着笑可话里话外有股酸味“你们这就回家了?哎呀羡慕死人了,我这风车才买了一半,哎呦,这大太阳我还得再站一下午。”
乔棉和唐清都没搭理他。
这人自打他们摆摊起说话就阴阳怪气的,有时候还向他们卖惨,一次两次到也行,多了就让人烦了。
谁日子过得好会出来摆摊?大家都不容易,又有什么可抱怨的?
乔棉和唐清分开之后,就去李大娘家接粽粽。
却没想到李大娘家紧锁着门,于是他又往家里走,果不其然家里的门是开着的。
推着木板车进了院,就看到眉姐儿带着身着白色小长衫的粽粽正在玩盆里的水。
粽粽听到动静倏地站了起来,看到是他圆眼睛亮了亮,光着脚丫就敦敦朝他跑来“爹亲!”
乔棉一把接过飞过来的胖娃娃,亲了两口胖乎乎的小脸蛋“宝儿,想不想爹亲?”
“香的,香的!”粽粽小脑袋蹭蹭乔棉脸又蹭蹭他的手心,像只撒娇的小奶猫。
眉姐儿看着这父子俩笑“乔夫郎,你今天收摊好早。”
“卖完我就和唐清回来了。”乔棉拿起推车上的吃食,递给眉姐儿“这是我在墨潋居给你和大娘买回来的酱牛肉。”
眉姐儿推拒过好多次可每次都被乔棉凶着说,他赚了钱想给家人吃点好的而已,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她将东西捏在手里,腼腆的笑了笑。
乔棉又问“怎么不见大娘?”
眉姐儿轻声细语的将早上发生的事说了出来,又道“我娘去找里长说理,她说不管怎么样那马娘子都要给你个说法,不能就这么算了。”
乔棉脸色沉了又沉,紧握着拳头骂“这夫妻还真像赖皮虫一样甩都甩不掉,那个刘大更是活该!”
他深吸一口气,看了眼同样义愤填膺的眉姐儿“眉姐儿,你来我家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只白色幼虎?”
“白色幼虎?”眉姐儿听到兽类就怕,更别说看到了,她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没有。”
乔棉知道那白虎警惕,想必就凭借刘大那矬人是伤不了它的。
过了会儿李大娘才回来,见着乔棉了先是将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又说里长已经答应明日一早就去捉马娘子让她亲自给乔棉赔礼道歉。
等到晚上哄睡了粽粽,却还是不见白虎的踪迹。
乔棉在床上愁的翻来覆去,这白虎在他这里待了有段日子了,就算它在外面野的再晚都会回来睡觉,今天却迟迟未归,尤其是早上还出了那么大的事。
他失眠了一会儿,又想起明天还得起早摆摊,于是又强迫自己赶紧闭眼睡觉,就在他要昏昏欲睡之时,床边忽然出现了动静。
乔棉不上不下的心终于落回原处。
他闭着眼睛搂过那毛茸茸的一团,轻轻道“你去哪了才回来?”
那白虎没应而是往乔棉怀里陷进去几分。
乔棉没察觉出白虎的异样,还是如往常一样又揉了揉白虎的头,昏昏沉沉的眼皮根本抬不起,音色温柔带着点娇憨“睡吧,睡吧,我好困啊。”
过了半晌,那浑身灼热的白虎抬着满是欲|望的红眼睛直直看着旁边的人儿。
这几日他身上又出现了不明的灼热和沉重感,尤其是今天还被那条花蛇吐了不明的毒液,身上除了不适竟然还特别想和夫郎腻在一处。
本来他不想回来,可也许是他身上的气味太过特殊,竟然招惹了不少虎兽出没在他隐匿的地方,而且还散发这一股恶心的气味勾/引它。
无奈之下它只能选择回家。
它紧紧蜷缩在乔棉怀中,那股灼热感越来越强,骨髓里像是灌满了岩浆般又痛又痒,连白色的绒毛都湿漉漉的打了一道又一道的结。
睡梦中的乔棉好像也察觉到了这股热源,略有嫌弃的松开了怀里的白虎,也就是在他放手的瞬间,白色的幼虎像是再也忍耐不住从床上一跃而下。
窗外月色如华,床上睡着个衣衫松垮的美人,而床下竟然站着个裸|着健壮身体的男子。
他不可置信看着自己双手,又呆愣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他鼻梁高挺,眼窝深陷,犹如红绸般的瞳色带着股妖异的俊美,举手投足之间那墨色的长发划过蜜色结实的肌肉。
烈山踉踉跄跄的上了床,修长的手想碰又不敢碰那在睡梦中也蹙着眉的人,而就在这犹豫的瞬间,不容忽视的蛇毒忽然又叫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