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在母亲的坟前磕了三个头。
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看着刘父死前的挣扎与哀嚎,他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看着父亲死在自己面前,死在自己的双手下,这一刻长生才明白。
父亲依旧是世界他最爱的男人,往后也是如此。
长生总算明白,自己为何叫刘城长生,而不是刘陈长生。那是因为他直接用母亲的姓氏作为名字,不经过父亲同意,那是对父亲的不尊敬。
长生很后悔,但事情已经无法挽回。
长生没有将父亲葬在母亲的坟墓旁,也没有必要让两个不合适的人待在一起。
阿狗耐心的等长生完成所有事情,而后才陪着长生回到阴阳门。
长生在天亮前赶回阴阳门。
一路畅通无阻,就算有门派护卫这看见长生回来,他们也都转身没看见。
“长生?起这么早?”
“长生?你的眼睛怎么红了一圈?晚上没睡好吗?长生你要节哀呀!”
师兄弟门的安慰一句句传进刘城长生的耳朵里面。
长生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一晚上没有合眼,加上一晚上的劳累,堵在心中的东西在这一刻也烟消云散。
阿狗却如同看稀奇的走进长生他们居住的地方,他伸长脖子,细细观赏着,还不忘评论道:“原来阳术弟子的地方长这样,这条件真是好呀!跟我们那里简直差太远了。”
阿狗的话立刻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大家注意到这个与长生站在一起的陌生少年,看着身上散发的灵力,应该也是一个术士,身上的衣服也是阴阳门的衣服,只是为何大家从没有讲过他?
“长生,这个人是谁?”有师兄问道。
刘城长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因为他对阿狗也不是很了解。
阿狗却不以为然的自我介绍起来:“大家好,我叫犬妄。”
“新来的?”
阿狗笑道:“不,来阴阳门好几年了。”
“为什么我们从没有见过你?”
阿狗说:“当然咯,你们是阳术弟子,而我是阴术弟子嘛。”
此言一出,震惊全场。
阴阳术法弟子从来不会来往,他们从某种意义上乃是敌人,需要与之进行生死对战的敌人。无论是各自的师父,还是管理者都不希望阴阳术法弟子有任何联系,因为生死对战的时候,感情会影响彼此的实力。
阳术弟子从没有见过阴术弟子,阴术弟子也一样,虽然大家都是在一个门派之中,但彼此都有很远的间隔。而大家正式见面的时候,便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决斗,同样彼此也不希望让自己的绝招让对手看见,毕竟对手了解自己越多,那么自己距离死亡也就不远了。
更何况,这一届弟子的生死搏杀近在眼前,大家都不敢大意马虎。
而这样一个阴术弟子跑到阳术弟子的地方,他的目的肯定是不单纯的。
阿狗立刻受到众人的排斥,甚至已经有人对阿狗动了杀机。
“长生,你怎么与这样的人在一起?”
有个弟子质问着刘城长生。
刘城长生这下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万万没有想到带自己偷偷下山的人,乃是自己不久后的敌人。这是这一刻他才醒觉,一个陌生的阴阳门弟子,还与自己年纪相仿,而他没有见过,那十有bā • jiǔ便是阴术弟子。他因为悲伤才忽略这一点。
而面对同门的质问,长生却不知道如何作答,毕竟他与阿狗偷偷留下山的事情没有被发现已经是万事大吉,现在自己如何敢说出来?
反观阿狗却极度平和,没有丝毫慌乱的样子。
阿狗走到长生面前,将手搭在长生的肩上:“其实我也没有想到呀!这个世界真是神奇又残忍。”阿狗冲长生挤出一个鬼脸,回头对大家说:“介绍一下这是我表哥。”
阿狗一阵抽泣,眼睛已经有了泪花:“姑妈去世好几个月了,我才知道,昨晚上那是一整个晚上没有睡着呀!晚上本想出去散心的,结果与表哥相遇,并且还知道表哥是我的敌人,你们说这巧不巧,残不残忍?”
“那你为何来我们阳术弟子的地方?”
阿狗回身打了一下长生,带着怒气道:“表哥,你没给他们说吗?”
“说什么?”
阿狗点头道:“表哥欠我钱呀!他让我跟着过来,说是将钱还给我。”
“多少钱?”
阿狗竖起三根手指:“三个铜板。”
“这么一点儿钱,你也好意思要?”
阿狗摇头:“反正从此以后我们就是敌人,为什么不要呢?万一表哥被我们阴术的人杀了,这钱我该找谁要?”
阿狗这话充斥着挑衅的味道,将众人激怒,但后面的师父却平静的看着,没有任何表态。阴阳门对他们的管理很严格,在没有师父的允许下,他们是不敢乱来的。师父没有发话,大家又不敢冒然对付阿狗,但怒气又难平,就有弟子将三块铜板扔出去,丢给阿狗,让其快点儿滚。
阿狗一脸笑意,对方将铜板仍在地上有羞辱的意思。阿狗却不以为然,弯腰将铜板捡起来,洋洋得意的朝长生招手:“表哥,我走了。以后我们两清了,接下来就是生死场上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