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果两指捏碎了一枚桂圆,随手丢在瓷盘内,微微颔首:“的确,昨日皇上还和本宫提起了此事,春宴一事的确该筹备了。怎么,玉妃可是有什么想法?”
玉姝腼腆一笑:“想法谈不上,臣妾等皆是刚入宫不足三年的新人,并未见识过春宴的筹办安排,以妾身所见,娘娘可以去请教太妃。太妃宽和仁德,对待后宫中人一向真挚蔼然,况且太妃久居宫中,见识过数次春宴,想必非常愿意给娘娘一些建议。”
唐果心中忍不住腹诽,这玉姝看着娇柔,但心不是一般的脏。
这宫里谁不知道太妃心眼子偏到河沟里去了,自打玉姝进宫以来,对唐若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不过太妃不是皇上生母,也没有生养之恩,即使辈分高那么一头,但也不敢在皇上面前太过逾越。
但对唐若,太妃可是半点儿都不客气。
宽和仁德?
真挚蔼然?
玉姝这眼珠子扣了算了,按在眼眶里实在没用。
笑里藏刀,玉姝简直是我辈之典范。
唐果一边感慨,一边捏着帕子低头擦手,颈后的金色流苏在穿过偏殿的凉风中轻轻摇晃,宫殿内瞬间沉水香四散。
“太妃的确远见卓识,对春宴之事了解远比我们多,不过凡事过问太妃,未免也太叨扰她老人家静养了。我听说前两日太妃才诏了明太医去请脉,说是这春寒料峭,凉了肠胃,这种时候再去叨扰,显得我们这些做儿臣的……实在太过无能。”
玉姝脸色一僵,唇边的笑意彻底凝住。
唐果收回斜睇的目光,揉着自己有些凉的手指,转头吩咐萍红去将炭盆里的火炭烘起来。
她最近失血体虚,总是感觉冷,不过蒋美人和玉姝身体可不虚,穿着冬装坐在偏殿本就出了细汗,一听唐果还要萍红加炭火,俏脸都扭曲了三分。
“娘娘,你身体真的不打紧吗?”玉姝咬着牙,努力维持笑容不崩。
唐果摊开手,将手指探到玉姝面前:“你把手搭在我指尖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