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了。”青山派的小弟子气都没喘匀,艰难地开口道,“李家的人。”
唐果与玄尘对视了一眼,忽然想起了中午去找饶尹时路过的那户人家,大门上的牌匾写着李府。
两人心里都有数,村子里阴气和煞气最终的就是那家,青山派弟子说的李家应该就是那户了,错不了。
三人赶到李家时,李家北院传来悲痛惨烈的哭声,唐果跟在玄尘身边跨进院子里,这次由裕策打头,两人跟在后面静观其变。
安排在元齐村的捕头薛慎此刻穿着官服,右手压在刀柄上,站在院墙下看着坐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李家人,青山派的小弟子将想要靠近尸体的李家人隔开,墙角下的木棉树枝丫上挂着两盏气死风灯,三个下人有些哆嗦地提着笼灯立在尸体附近,目光始终不敢朝尸体上看。
唐果鼻翼轻轻动了两下,凑到玄尘耳边道:“我怎么闻到了一股烤肉味儿?”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玄尘下意识地弯腰低头将耳朵靠近她耳边,他抬眸朝着被人围住的地方看去,隐隐能看到冒着呛人青烟的木炭,低声道:“死者怕是被火烧死的。”
唐果撇了撇嘴,怪不得是烤肉味儿呢!
死的可真惨,被烈火灼烧而死的,最容易化作厉鬼。
两人站在薛捕头身后没再挪动,周围的人跟没看见他们似的,窃窃私语。
“李家遭了什么孽哦,这死的是第三个了吧?”
“是啊,被火烧死,入殓都不好弄,吓死个人嘞。”
“死的这是谁啊?”
“听说是李老爷。”
“啊,怎么会?”
……
唐果和玄尘听得消息很零碎,他们不太了解李家的事情,站在薛捕头身边的一个青山派小弟子回头时看见两人,诧异地瞪大了眼睛,然后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唐果勾勾手指头,笑道:“小道士,你叫什么?”
“弟子青山派第九十代弟子,聂宿。”
“李家死了三个人,是怎么回事儿?”唐果问道。
薛捕头闻言回头看了两人一眼,替聂宿答道:“其实不是三个,而是四个。”
“四个?”唐果眨了眨眼睛,“前后死了那么多人?”
薛慎看了眼嘶声哭嚎的李家人,低声道:“头一个死的李家大夫人,霍雁晚,不过李大夫人死的早,大概有三四年了,去年元宵后李大公子被人发现吊死在自家院子西墙边的梧桐树上,手里紧紧攥着一枝火红的木棉花。但是村子和派来查案的官员都觉得此事奇怪得很,红棉开花多是在三四月份,但是元宵刚过还天寒地冻地,方圆几十里地没有一棵木棉树开花,偏偏李大公子手里攥着一朵新鲜的红棉,他的手掰都掰不开,最后那株红棉就被他攥在手里随他的尸体下葬了。”
唐果听着便有了兴趣,问道:“那李大公子是自己上吊的?”
薛慎摇了摇头,道:“不是,起初李家人也以为李大公子是思念亡妻,最终抑郁自缢,但是尸体放下来后,过了大概一天后,从县里调来的仵作验尸,发现李大公子的喉骨被捏碎了,尸体在棺材里停了两三天,他脖子上慢慢就浮出了一双手印。”
“验尸的仵作说,李大公子是被人先掐死,之后被吊在了西墙下的桐树上,至于为何死的时候手握那朵红棉,至今也没人知道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