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果叉腰指着他气哄哄道:“我若是不出现在这里,你怕是要给你侄儿收尸了。”
“你不分青红皂白就在这里冤枉好人,谁教你的?你老母知道吗?”
“你那双眼睛瞪如铜铃,却全是门面摆设;你那对耳朵圆厚招风,却只能听谄媚之言、枕边之风;还有你那颗心脏,肥大又偏僻,白挤占了你胸腔一拳之地,偏听偏信,一叶障目,活了一大把年纪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唐果一口气不带喘地骂完,整个人都舒爽了。
海晏站在她身后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觉得自己这徒弟真是来越让人惊喜,这口才,不去戏楼敲惊堂木说个书,那都是浪费了。
“好你个小娃,你父母是谁?老夫倒要看看是哪家教出你这么一个目无尊长,口舌伶俐的小娃!”
唐果送了他一对白眼:“本崽双亲早已作古,我师父辣么大只,在这里站了那么久,你都没看见吗?果然眼神不好,实锤了。”
海晏适时点了点头:“本尊徒弟甚好,口舌伶俐,以后也不必担心被人欺侮,至于目无尊长……我觉得阁下应该是有所误会。”
“我家崽平日尊师重道,十分规矩,只是颇为不喜倚老卖老的长辈。”
唐果看着服下药后,气色明显好转的少年,立刻蹲在他身边,伸手摸了摸他满是伤痕的脸颊和鼻尖。
何宵朔睁开眼时,刚好看见一只好小的团子正睁着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望着自己,小团子雪白的手指摸着他的鼻尖,惊喜地笑道:“你醒了呀?”
何宵朔胸口轻轻起伏,呆愣愣地看着跟仙人座下小仙童般的团子,连呼吸都开始放轻。
“你醒的刚刚好,你叔伯正冤枉我和师尊呢。”
小团子伸手要将他从地上拽起来,却不小心牵动他身上的伤口,疼痛让他身体瞬间紧绷,整个人咬牙倒吸着冷气。
“你别碰他。”海晏出声制止,低声说道,“他身上有重伤,你手脚没轻没重的,一会儿又得去他半条命。”
唐果大喜过望,盯着海晏笑:“师尊同意救他了?”
海晏:“再看看。”
她既然那么喜欢,救回去倒也无妨,但是休想往月灵山上塞。
唐果倒是不在意他的心思,更何况住不住月灵山也无所谓,只要能带回月华宗何愁见不到,大不了多找借口出门就是了。
“你们到底什么意思?”为首的何家中年男子叱问道。
唐果不答反问:“你是他父亲吗?”
“不是,我是他二叔。”
中年男子凝眸看着唐果,又看看一派仙风道骨的海晏,直觉这两人并非寻常人。
唐果看着躲到后面去的那几个少年,指着他们气呼呼地说道:“你不是问我为什么砸你家墙吗?就是因为他们。”
几个熊孩子立刻驳斥:“你胡搅蛮缠,我们根本不认识你,你砸墙还有理了?”
唐果插着圆鼓鼓的腰身,冷哼道:“当然有理,若我不砸墙,你们早就把他打死了。”
“他身上的伤全是你们打的,我与师尊和他无冤无仇,干嘛要打他?”
后面的少年眼神闪躲,但还是故作强势地对喷:“你别含血喷人,明明是你下的手,我和我兄弟们帮忙,还被你师父打开了。”
说着那少年撸起袖子,手臂上出现一道很长的红印。